“不,不,王兄,我,我們就不要比了!”巴圖搖搖手,微微向後退了幾步。羅格得意一笑“放心吧,王兄會輕輕的,盡量不把你摔壞了。”說完就將巴圖一把拉過來,還沒等巴圖反應過來就已被他摔倒在地。看著巴圖倒在自己的腳邊,羅格滿意的笑了。
原來,不是在紫禁城,就算在這草原上,隻要扯上了王位兄弟之間也無親情可言。心中的失落,讓文盈看向大汗,他沒有阻止,雖然明明知道巴圖打不過羅格,但,他還是坐在那裏,甚至對巴圖失望的搖搖頭。不經意的,文盈的餘光掃到了巴圖,巴圖眼裏的那份光,那份如同阿四一般強製壓抑隱忍不發的光芒。
大家仿佛習慣了一般,無視倒在地上的巴圖,姑娘和小夥子們就唱起了牧歌。巴圖也就自己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坐回位子竟也如沒發生任何事一般與大家一起唱起歌來,歌聲依舊粗獷而嘹亮的,深沉而遼遠,臉上依舊洋溢著笑容。文盈有種感覺,這歌聲和笑容背後,藏著另外一副麵孔!圍在篝火旁邊的人們,不分男女老幼,大家都和著美妙的舞曲,手拉著手跳起了蒙古族舞蹈,大家不知疲倦地跳、笑著、鬧著。
可文盈心裏卻沉沉的,來到草原不禁讓她想起大哥,這裏是大哥和阿朱嫂子夢想的歸野之地…..
她告退,隻一人來到孤僻的一處。天完全黑下來了,遠遠的晚會的歌聲離自己很遠了,偶然抬頭,心裏一驚,天似乎是一塊純淨的樸素的帷幕,幾顆亮晶晶的星星,裝點夜空。一彎月亮正升起來,灰灰的,暗暗的——
此刻她望夜空,夜空望她。她已無語,夜空寂然。遙望夜空,星星已一片模糊,難分彼此——文盈眼裏湧滿了淚水。隻因為——那夜,與大哥結拜的那夜,與大哥分離前的那一夜,大哥自盡前她見到大哥的最後那一夜,就是那一夜,那一夜的月亮也如同今夜一般,那夜的夜空也是和今日的一般…..就是那夜,大哥將打狗棒傳授給她,就是在那一夜,他們共曲“笑傲江湖”。
大哥,你可看到,如今我已經踏上你夢想的草原,可是大哥啊,這裏也不是如你想的那般自由自在,大哥,如今你過的可好?是否已經和阿朱嫂子重逢,你們過的可幸福,你是否已經找到了你的自在,心的自在,是否已經得到了解脫…….
拭去眼角的淚珠,默默地望著夜的遠方。夜霧似乎在漸漸升起,遠處本已朦朧不清的樹更顯得模模糊糊。在天邊,零星地掛著幾顆瘦星,昏黃而伶仃地眨著眼睛,無聲無息。近處,一鉤清淡的殘月斜掛在樹尖上,亮亮的靜靜的注視著世界,無聲無息。
輕輕將琴放下,那首再熟悉不過的音符於指尖響起。大哥,你是否聽的到,聽到我在此為你彈奏的這首笑傲江湖!
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隻記今朝
蒼天笑 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世幾多嬌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伴著那歌聲,淚水一滴兩滴就那樣滴到琴弦上。這樣的夜空,這樣的曲調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月亮無言的望著她,仿佛大哥的眼睛,深深的亮亮的……
突然,一陣拳風響起——
大哥!
文盈一抬頭,那個如大哥一般豪邁的男子正隨著她的曲調耍著拳風。他的拳不及大哥,卻如大哥一般英挺,文盈就這樣看呆了,知道那人聽到樂曲停了,收了拳,樂嗬嗬的來到文盈麵前,將一壺酒遞到文盈麵前“四兩,這歌好,蕩氣回腸,令人熱血沸騰,可你唱的卻似乎有些無奈何蒼涼,四兩的豪邁之氣去哪了?”
他雖有些逗樂,但是此話,聽著耳熟,不正是當初聽到此曲時二哥說過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