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狐疑,可安誠還是立刻應下,一腳就踩下了油門。
汽車很快就飛馳而去,隻留下一片揚起的沙塵。
過了許久,隱在二樓暗處的男人才緩緩收回目光。
有黑衣人上前恭敬地問,“先生,要跟過去嗎?”
男人沒說話,隻微微抬手,一雙幽冷的眸子淩厲地掃過下屬的臉。
那名下屬不敢再說話,馬上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路瑤剛上樓, 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麵。
要不是回自己房間必須要經過這樓道,她都想調頭離開了。
看起來這個覓封很有威嚴,他身邊的保鏢一個個都很怕他的樣子。
不過這些跟自己也沒關係,路瑤默默地埋下頭,假裝才上來的樣子。
覓封早就看見她,此刻他一雙幽冷的眼睛正定 定地看著她微微垂下的側臉。
“路瑤,節哀!”
路瑤突然被他點名,臉上頓時又浮起幾抹驚異。
“你知道我的名字?”
“當然!”覓封定定地看著她,“你和我都是德蘭修女的孩子,我答應過她,會照顧你。”
這個答案聽起來仿佛合理,可路瑤總有一種別扭的感覺。
“覓先生,謝謝你在姆姆臨終前哄她安心,可我並不認識你,也不需要你照顧。”
覓封沒理她語氣裏的生疏和排斥,“不是哄,是我的承諾,路瑤,我沒有失信的前例。”
他的語氣太篤定也太霸道了,路瑤莫名有一種背脊都發涼的感覺 。
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她隻好推說還有事,就匆匆走開了。
但即使是這樣,她還是能感覺得到,身後男人的視線一直跟隨著自己,久久都沒有移開。
晚上靈堂守夜,覓封居然也在。
他仍是坐在輪椅上,安安靜靜地待在角落裏。
直到清晨,路瑤回房洗漱,他也才任由黑衣人推走。
他和路瑤一樣,都陪了德蘭修女整整一夜。
洗漱完已是天光大亮,路瑤想起片場那邊,這才趕緊打給蘇瑪麗請假。
沒想到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蘇瑪麗關切的聲音。
“你沒事吧?”
“沒事。”路瑤哀傷地看著窗外,“不過我得跟羅導請假了。”
“這些不用你操心,節哀順變。”
“謝謝!”
掛斷電話,她未曾闔眼,又匆匆下樓。
告別儀式就在近郊的教堂舉行,德蘭修女生前發過願,百年後想將骨灰撒進大海,順著波濤回到遙遠的故國。
一行人從海邊回來,路瑤又去修女生前的房間獨自靜坐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突然輕輕推門進來。
回頭看,卻是一直照顧德蘭姆姆的修女。
看到路瑤,她立刻從懷裏拿出一個布袋遞過來。
“瑤瑤,這是修女清醒時吩咐我一定要交給你的東西,你收好它吧。”
一聽是德蘭的遺物,路瑤的眼眶又紅了。
“修女說,這布包裏的東西,事關你的身世,是當年你母親留下來的,唯一一件信物。”
“我母親?”路瑤倒有些驚訝。
很小的時候,她依稀聽德蘭修女提起過自己的身世,她的雙親在一場災禍中雙雙罹難,自己是被養父母送過來的。
母親怎麼會給自己留下遺物?難道是養母?
那名修女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將東西物歸原言之後她就準備離開了,不過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突然又回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