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笑笑看到一個穿黑色水綢長衫的中年男子從門裏跨了出來。
中年男子長得麵白膚淨,身材瘦削,手裏拿著一把紙扇,十足的文人清客的樣子,但是長了一雙吊梢眼,讓人覺得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脫俗,有一絲陰險。
“淩小姐,請留步。”中年男子“刷”地展開扇子,輕搖兩下,“不要與這等低俗的下人置氣。請跟我來。”
是他!昨天就是他代表傅老先生打來的電話,淩笑笑一下子就辨認出來了。
去還是不去呢?本想離開的淩笑笑猶豫了一下。她透過大門,發現剛才還狗眼看人低,撒潑、耍賴的中年婦女此時已站得畢恭畢敬的,垂首而立,說不出的馴良。
“怎麼了?淩小姐,不會還在生氣吧?”中年男子“啪”得一下,合上扇子,抬高了聲音,“來人,將這個不懂規矩的下人拉走。把她辭了。”
中年男子話音才落,不知從哪就冒出兩個男子,一左一右地站在中年婦女的兩旁。
“啊呀~左管事,請原諒我,別趕我走~”中年婦女像唱戲一樣,一抹臉,眼淚就出來了。她衝向中年男子,本想伸手拉他,但是接觸到他的眼神後,嚇得縮回了手,隻是在不停地鞠躬。
“要求就求淩小姐。”中年男子抬起扇子,指向在看戲的淩笑笑。
中年婦女一聽,馬上就轉了過來,拉著淩笑笑的手,腆著臉,賠不是,“淩小姐,是我不好,你千萬不要跟我這種沒眼色的粗人一般見識啊。我家裏有三個女兒要養,這份工作對我很重要喔。”
淩笑笑看著中年婦女涕淚交零的醜態,撒開手去,冷冷地盯住中年男子,“左管事,你們的雇員輪得上我來拿主意嗎?真是見識了。”
“淩小姐,此言差矣。你是客人,她得罪了你,當然要看你的態度了。”左管事用扇子拍了拍手,仿佛這是天經地義的。
淩笑笑冷笑一下,“那你們家還是早點開除這種長了狗眼的雇工吧,省得讓人覺得傅家也是勢利眼。”
“說的好。帶她去結賬,走人。”左管事拿著扇子對那兩名男子一指。
中年婦女一愣,就再想過來糾纏淩笑笑,不想,連她的衣角也沾不到。
“臭丫頭,黑心眼,得意什麼,不也是個破要飯的嗎?小心,被傅家趕出去!”被兩名男子拖走的中年婦女扯開嗓門,咒罵起來。
愛憎分明的淩笑笑充耳不聞,人做什麼事都要有能承擔後果的覺悟,對於瘋狗的叫喚,沒有必要去理會。
“淩小姐,這邊請。”左管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不知從哪開出一輛電瓶車。
淩笑笑挺起背脊,就坐在了第二排的座位上,不卑不亢。
一抹賞識的眼神閃過左管事的眼中,他撩起長衫的下擺,坐在了淩笑笑的右邊,吩咐司機開車。
電瓶車在精美如畫的園林裏穿梭。四處種的都是參天的古樹,時不時可以看到各種形態的太湖石。偶爾可以通過綠樹的間隙看到一些雕梁畫棟的古典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