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幽暗的深空聚集一幕蘭朵,炫紫的背後發出輕悅的鳴響聲,有如竹簫合音,回旋繞梁,不絕於耳。
冥界小輩僚牙是冥主幽冥最得力的聽從者,人雖難看至極,然而心地卻純樸賢良,在冥界裏也算一好的幽靈。
當年他在人間錯事做盡卻能遭前任冥界冥王前威以不死相待,是故明知可以轉世,在冥界發生那麼大變故後,僚牙選擇留了下來,幫冥界打理日常的事務,至少在冥主未出世前。
“冥主,冥主…”僚牙滾一樣地散進碧羅宮殿內。這是冥主幽冥給他的特權,若有事,可直接進碧羅幻池稟報。
看到那一幕炫紫時,僚牙呆愣在了那裏。
“僚牙,出什麼事了?”幽冥十指相扣,靜坐蓮台,然而當方才僚牙跌進宮內時她便已經感覺到有什麼不尋常了。
僚牙用手搔了一下頭,一時間好像忘了該講什麼,隻對幽冥細問:“冥主,這滿天滿地的炫紫光焰是怎麼一回事啊?”
幽冥在的幻池蓮蓬忽然開始轉動,瘋一樣地向四圍發射著淡色煙幕:“僚牙,我即將提前出世,所以如無特別狀況,勿讓任何人來此處打擾於我。”
“噢。”僚牙聽了幽冥的話似悟非悟似的點了一下頭,好像有什麼話要講也給活生生地壓了回去。
“僚牙,有什麼重要的事來找我?”幽冥雖未睜眼,然想以僚牙老實本分之處事態度若不是冥界發生什麼天大情形他亦不會過來打攪於她,便又在僚牙轉身欲走時回問於他,“是不是冥界又出事了?”
僚牙停下腳步,卻也不敢回頭,隻是有點不知所措地道:“屬下不知該說不該說?”
幽冥忽然皺起青眉,臉上已生不悅表情:“別和我多話,有事便快講,我現在來不得半點多餘時間去分神。”
僚牙雖不知該怎麼做,但還是講了憋次心內已久的話:“仿佛暗冥之顛那由惡邪控製的地方已發生狀況,似乎有要破顛而出的可能。”
幽冥暗坐的蓮蓬忽然安靜了,不知為何,此番狀況讓她想到的竟是當年前威王給她的預言。她的命辰是和邪魔聯係在一起的,她可能是拯救冥界的唯一人,但也有可能是滅亡冥界的第一人。
而今,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這個預言不是父王當年主觀地論斷,而是實實在在,真真切切就存在的現實,容不得任何人的迂回否認。
“我知道了,僚牙,你下去吧!”幽冥重修十字指節,卻已不再多話。
沉默許久,僚牙方才不安地問道:“那不知冥主將作如何的命令?”
微暗的天空依舊慎靜,有如佛的微安。
幽冥不答,隻道:“你先下去,一切自等我出世再說。”
這一切地靜等,其實也隻有幽冥自己知道,自己的出世也就意味著暗冥之顛邪魔的重生。
從此,也就預示了天和地的冤仇。有些預言的災禍除了麵對便已沒有任何的退路可以走。
幽冥懂自己的一旦出世就是與萬千責任相連。除了血拚,除了誓死捍衛冥界安危她已無路可退。
炫彩的紫光越聚越濃,但也唯有命辰知道一場不可變更的災禍即將來臨…
(十一)
冥界上空忽然騰升起一股像千荷之荷中的迷霧一般,所有的一切轉瞬間幻化,集結,在高空處彙成了一團氣流。氣流周圍,便是那無窮無盡的紫光。
所有冥界的臣子都向著那團火光的方向朝拜下去。
扣手,再拜,再拜,叩首,口中念念有詞。
“恭請冥主出世。萬惡的生靈啊!我們迎來的是一位偉大的冥主,恭請冥主的出世啊!”
多少年了,至從前任冥王前威登基到現在已經千年多了。冥界,是不是會是因新的冥主而獲得新的重生,誰也不知道。
紫蘇色的霧氣慢慢散去,隻剩下最後金融的光束在向冥界的各處散射著,一道一道,不停地散耀著。
碧羅宮殿幻池中幽冥所處的蓮蓬是光源的發散處,也是紫蘇霧氣的形成點。
待到喧鬧的冥界恢複平靜,所有人的目光便都投向了這個方向的這個方位。
一身瑩紫的輕紗裏是一個十指相扣,手結羽扇狀,眉目柔順的女子。美,如果可以用一個字概括,隻能說是美到了讓人寒心的地步。
不是那種嬌豔,亦不是那種軟柔,隻是你一眼看去便會心生寧靜,無法移動眸光那種。如果非要用得天地萬物來比,那就是傳說中的提籃觀音,能讓人瞬間鈍化。
隻是,她是如此地會讓人沉淪,然而她卻不笑,給人的是一身的冷漠與對人的漠不關心。不知因何,從她出世的那一句話中所有的冥界子民都感覺到了。
紫襲輕紗如夢的她周身纏卷著一脈脈流動的淨水光,仿佛有一份超能光波跟隨她的身側,若有似無,時強時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