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黑霧中漸漸地幻化出一個正挺的身形,幻影完成時,是背麵對著幽冥。
幽冥冷靜地看向地麵,黑暗的距離之外,隻有自己的影子,而天熠,依然好像是一身靈魂懸在空氣中。
暗自輕呼一聲,幽冥思忖,方才還以為他忽然靈肉相合,原來隻是虛驚了一場。
眼前的天熠仿佛有種錯覺給幽冥。
對於他,自己真的是該認識的,而且那映象絕不亞於錦城給她的感覺。
熟悉,莫名的,雖然他給幽冥的隻是那一身黑錦袍的褶衣,然而那發絲卻還是讓她的心狠狠地抽動了一下。
火紅地燃燒著有如火焰,焰氣高歌地猶如要把三界的罪惡燃盡一樣,讓人的心裏有著說不出的疼痛。
一個背影便已如此,幽冥知道也許真的,她的前世,與天熠有過太多的交集與回憶,隻是不小心的,她這輩子把一切都給忘了。
天熠轉身的時候,幽冥以為自己會因為什麼而記起一點所謂的前世過往,然而天熠轉過身麵對幽冥的卻是那張虛無的臉孔。
天熠靈體的臉容始終是模糊而若無的,除了一雙眼睛,什麼也沒有。
然而,那雙眼,她卻在閉眼的那一瞬間,感覺記憶瘋一樣地在飛轉。
有翅膀的野馬,飛舞的精靈,會說話的雲彩,還有很多很多,有他,也有她。隻是,也就在一刹那之後,所有的一切便已化為虛無。
幽冥睜開眼看向天熠的那雙眼眸,她明顯感覺到了他在望見自己的眼睛時停頓了一下,隻是,馬上什麼又都恢複了平常。
有那麼一瞬,幽冥是懷疑所有都是假的,隻是記憶又不斷提醒她,那一眼的記憶是真的。
四目相對,卻都是涼如寒冰的冷銳。
耳邊有淡淡的氣流擦過,幽冥隻聽到一字一頓的幾個空心字從天熠口中落出:“婦人之仁,注定成不了氣候,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幽冥忽然握劍的手緊了一緊,心裏卻有什麼仿佛被看穿的煩躁。見到天熠的一刹那,有了若有若無的記憶時,幽冥的心確實有了片刻的停頓,她也怕自己的劍會沒有了剛開始時的冷絕。
隻是經他那麼的提醒,她雖然恨他毀了冥界的安寧,殺害了自己的雙親,然而戰場上,就該放下所有私人的恩怨,隻為實力的強弱。
“你說我會嗎?”幽冥一笑,卻如千年的寒露晶瑩而泛起冷意。
“這樣就好。”邪意中幽冥感覺那雙眼睛眯了起來,是危險的先兆。雖是第一次交鋒,但幽冥知道一個真正對手開始前的這個暗示就是真正戰事的開始。
幽冥的劍光忽然咆哮起來,紫蘇色的亮色纏繞在劍的周身,不住地竄動。
“好一招青龍劍式,冥主,十成的功力你就真的不留一成?”天熠的嗓音帶著笑意,隻是幽冥卻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對對手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如果一個人把同情別人作為自己行事的原則,那麼迎接她自己的就是死亡。
“對你,需要嗎?”幽冥冷冷地牽動嘴角,眼神冰冷得仿佛沒有溫度,“婦人之仁不是我的作風。更何況,我讓你,誰來成全我?”
天熠的笑魘忽然更深了:“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啊!不愧是冥界的現任冥主,比你爹娘好多了。”
幽冥劍光橫劈出去的時候,嘴角也劃出了弧度,尖銳:“可以說我,不準你說我爹娘。”
一時的孩子氣,天熠突然一愣…
(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