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拿著文件袋走在路上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是蘇琪打來的,接起來,蘇琪在電話裏道:“你又跑哪去了?”
“我……有點私事,不會太久。”唐軍道。
“可我怎麼聽說那個女警察用手銬把你帶走的?”蘇琪擔心的道。
“?”唐軍想了想道:“額,她就這德行,神經兮兮的,別管。”
另外一邊的蘇琪心道:倒,她那麼重口味啊,那不是比張菁還誇張,現在的人真是的。
意淫完畢,蘇琪又道:“你姐手術完了,你不用擔心,很成功,我會在這邊陪著。反正你現在來了,她也不能見人說話,她需要休息。”
“好,拜托你了,我處理一些事情,盡快過去。”唐軍掛了電話轉個身子看看,走入了一家咖啡廳。
在寧靜的環境坐下來,點了一杯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咖啡,唐軍打開了黃蓉給的文件袋觀看。
她倒是還真有心,也很有邏輯,調查了接送姐姐的那趟救護車,地點螺峰街。並且複印了救護車的救護記錄附上了。
唐軍手指著查詢救護記錄,上麵顯示,傷者當時獨自一人,身穿酒樓服務生工作製服。
唐軍楞了楞,心裏有些難過,難怪這些年姐姐較少聯係自己,原來她不想讓自己知道她混的不好。
以往寫信打電話不多,而且每次姐姐總避免提及做什麼工作,隻說挺好,但是唐軍管她好不好,依舊每月給她寄錢,從來不斷。
喝了一口咖啡,唐軍隨即拿起手機打了個號碼百事通,問接線員道:“請問一會兒我去螺峰街,周圍有什麼酒樓可以用餐?”
這是因為,黃警官似的有所保留,其實她查到了更多的東西,但是她隻給了唐軍一個“開頭”。
唐軍分析,她的性格不是這樣的,但她這樣做隻有一種解釋:她避嫌,甚至有壓力。
唐軍一想,她那樣的人,壓力不會來自道上,隻可能來自政府,她的上司。
也就是說,弄傷姐姐的人能量不小。
思索間,服務台的接線員聲音甜美的告訴唐軍,在螺峰街,最近、最檔次的酒樓是:藍月樓。
“謝謝。”唐軍斷開了電話,起身的時候,抬手看表。
原本是看時間,但沒注意時間,看著手表的時候楞了楞,有了些回憶之色。
論起這塊老舊的手表,來曆太多。
手表又老又舊,又土,幾乎當今價值觀裏所有的缺點它都有了,但是它從來一絲不苟,一秒不差。
這是出自一戰之後的歐米茄工廠,並且不多,用這個時代的話來說叫做“限量紀念版”,做工之精湛完美已經到了神級地步,代表了一個時代的最高機械水準。
用手表來紀念一戰結束貌似具有裏程碑似的意義。它提醒每個戰爭販子與和平倡導者,時間在流動,時間也最寶貴。
不過具有諷刺意義的是,正是戴著這批名貴手表的巨頭們,親手把二次世界大戰推至了高 潮階段。
這樣的手表不會無緣無故的戴著唐軍手上,這是老首長卸任時候送給唐軍的禮物。當時老首長說,這是老首長的父親當年跟隨主席去重慶談判時候,一個美國將軍贈送的紀念。
曾記得老首長在任期間,最常見的一個動作就是在深夜拉開手袖,看這塊手表,看了他還要問唐軍:“幾點了。”
老首長喜歡一絲不苟,一秒不差。他也總覺得時間不夠用,時間不多了。
卸任的時候老首長無兒無女,身無長物,取下這塊手表放在唐軍手裏的時候,意味深長的說:“孩子回家去吧,不要跟著我了。你不欠我,也不欠國家什麼了。”
當時唐軍竟是無言來對。二十幾年來第一次轉變觀念,從衛國效力轉變為:不欠國家了。
迅速辦完手續,走之前被老首長叫家裏去吃火鍋,老首長又說:“我一生都在趕時間,做事太激進,即便如此時間還是很快,很不夠用。你別學我。”
言下之意讓唐軍少點戾氣,多點思考。老首長反複說,許多事情做是做不完也做不了的,但是時間總能衝淡一切,還原本相……
看著手表發呆,思索著姐姐身上發生的事。
許久之後唐軍回神,喃喃道:“老首長,我姐的事時間是衝淡不了的。要是時間有用,要是沉默有用,要軍隊做什麼?大道理我不懂,我甚至不知道戾氣多少錢一斤,?作為軍人我隻知道自衛的同時,更要反擊!”
起身買單後,唐軍離開了咖啡座。
時間較早,隻是下午。唐軍叫了一輛車來到海洋醫院。
正好那個前期治療姐姐的中年女醫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