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之城
文/洛冰
成剛拍拍我的肩，很寬厚地笑，然後走了。
這麼長時間了，成剛是第一個讓我動情的男人。何況，他對我那麼體貼，動情，難道不是愛嗎？
夜色掩映著我的身影，我穿了大擺的波西米亞裙子，將自己裹在裙子裏，緊緊跟在成剛後麵，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成剛走得很慢，臂彎裏還掛著一個高個子的女郎，波浪發，修身T恤加破洞牛仔短褲，我不知道跟著他要怎麼樣，隻是覺得很絕望。
酒吧，他肆無忌憚用右臂圍起女郎的細腰，並慢慢下移，摩挲，猶疑，迷離的光暈。我遠遠看著他，滿身都是莫名的躁動不安。一個聲音拚命對我說：那是他的女朋友，你好不容易愛上的男人，他有女朋友，他們那麼相愛。
一個黑衣男人走近他們，一把揪住成剛的衣領：你什麼來路？居然跟我搶女人？同時另一隻手順勢揪住了女郎的手臂：跟我吵架也不用跑到這裏來找鴨啊？整個動作渾然天成，好像經過演練。
成剛本能反抗：你誰啊？認錯人了吧？
女郎也驚叫：放開我，流氓。她一掙脫，碰倒了手邊的玻璃杯，酒水流了一地。成剛見女朋友受委屈了，而這黑衣男人又沒有放手的意思，隻好一拳揮了過來，黑衣男臉上中了一拳，也不示弱，揮拳向成剛打過來。成剛躲開，他收手，回身拉起女郎：走，跟我回家。
兩個人一路穿行，女郎幾乎被拖拽著向前走。
成剛追上去：你是誰？你給我說清楚。
男人說：我是她男朋友，你清楚了吧？
女郎哭叫：不，我不認識他。拚命掙脫，張嘴去咬黑衣男的手臂，他一疼一甩，女郎頃刻間滑了出去，撲倒在一張茶幾上，等她抬起臉，所有人都驚呆了——茶幾上有碎玻璃，她臉上已經全是血！
人們驚叫連連，躲避中，一片狼藉，酒瓶碎了，到處都是尖叫，有人喊報警，有人小聲議論：捉奸捉到這裏來了。還有人匆忙逃跑，服務生追在後麵喊結賬。
黑衣男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景，罵咧咧一閃身，逃了。
我沒有走，跟著救護車來到醫院，女郎進了手術室，他呆坐在外麵。我走上前去，輕輕問：成剛，你怎麼在這裏？
成剛驚訝，抬起眼睛，見是我，痛苦地搖了搖頭：原來我女朋友是有男朋友的，怎麼會這樣？
如我所願，成剛女朋友出院後就和他分手了。
但成剛整天都是萎靡的，下班就到處喝酒。我一直都陪著他，他喝醉了就帶他回家，給他洗衣服，熬粥，做醒酒湯，半夜喂他喝溫水。
某個周末，我做了好吃的南瓜餅給他送過去。敲門，進屋，滿屋金色的壁紙像一道陽光，晃疼了我的眼。
你怎麼把房間弄成了這個樣子？我問。他沒有回答，隻看著我。然後，他抓住我的手，說道：薑睿，我想我是愛上你了。我感覺自己的目光給點亮了，過於熱烈而黏糊，這直接給了成剛暗示，他站起身，微笑著將我拉進來，順手鎖上了門，衣服沿路飛落一地，荷爾蒙卻一路上升，大床發出吱呀吱呀的歡歌，一路唱起來，幾乎要響徹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