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失落地喟歎一聲,緩緩往外走。
盛意走後,飯桌上又恢複了一片靜默,隻有湯匙和瓷碗間碰撞的脆響。蘇銘見蘇奕南那麵色不豫的模樣,裝作不經意地說:“意兒……她變了不少。”
“嗯。”蘇奕南語調平淡,似乎對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
蘇銘放下筷子,輕拭嘴角的油漬,語氣帶著過來人的釋然。
“滄海桑田,過去的又何必揪著不放?你心中的念念不忘,在她眼裏或許隻是她年幼無知的錯誤而已。該放手的時候,就放手吧。”
雖然盛意隻跟蘇奕南說了一句話,但是蘇銘清楚地看見了她眼裏的冷淡疏離。這段感情,對盛意來說,早就成為過去了。
蘇奕南並未回應,隻站起身道了一句:“我去公司了。”
他不顧身後蘇銘灼灼的目光,徑直關門離去。
明昊早早地就在門口等著了,見蘇奕南出來忙上前道:“蘇總早上好,盛小姐剛剛離開。”
“知道了。”他眼中波瀾未起,坐入了車內。
璽瀾府是環湖獨棟別墅區,帶有單獨花園,裏麵種滿了蘇銘喜愛的木蘭花。此時正是木蘭花盛開的季節,千花萬蕊,皎潔清麗,香味淨雅,細小的花蕊被如玉似雪的花瓣包裹著鑲嵌在枝頭。抬眼望去,盡是一片雪白,宛若穿著縞素的玉女翩翩起舞,伴隨著陣陣春風蕩漾的清香。
一片花瓣突然從車窗外飄入,那點淺白就這樣帶著微微涼意落在了蘇奕南的手心。他嗅著那縈繞在鼻間的清香,合上手將那花瓣緊握在掌中。
放手?他這輩子都不會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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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意吃完午飯回到宿舍才把早就已經沒電關機的手機拿去充電,一開機,就收到了陸含霜接連好幾條微信語音轟炸。
“盛意盛意,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你和蘇奕南一起送我回家了,你說好不好笑?”
“意意……你怎麼不回我?這個時間你應該訓練結束了呀!”
“該不會……昨晚真的是你跟蘇奕南送我回來的吧?”
“天啊!是真的嗎?真的是你們!那不是夢!天啊!”
“那後來呢?後來還發生了什麼嗎?你跟他有沒有擦出點愛的火花!”
“意意,不要不好意思,全都大膽地告訴我吧,我不會取笑你的!”
“盛意!你去哪了!是死是活趕緊給我回個信兒。”
她一臉黑線地聽完,然後回了一條信息:放心,你希望的事都沒有發生。
盛意滿是無奈地把手機放下,勾唇笑了笑。聽她聲音這麼生龍活虎,應該不用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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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室的改造在一周後就完成了,盛意也由此過上了學校、酒吧、鬱河片區三點一線的生活。她周五和周六晚在酒吧唱歌,周末上午則在鬱河片區教孩子們跳舞,其餘的時間基本上都在訓練中度過。就連陸含霜與趙覓言想見她一麵,也隻能趁著她去酒吧唱歌時趕去捧個場。
日子雖然有些千篇一律,但她現在極需要一段這樣平靜的日子來沉澱自己的內心,所以過得很是愜意。這種日子一直持續到三月的下旬,才因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被打破。
“意意,天氣原因飛機停飛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複航。十二個小時之後的Cynthia首次進駐公開招募會就要開始了,我現在還在墨爾本,恐怕是趕不回來了。我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公司的幾位高層都跟著我過來了,這次招募會是Cynthia在中國的第一戰,很重要,盛氏沒有震得住場麵的人在不行。我跟大哥商量過了,他說由你去救場,可以嗎?”
盛承宇焦急得連氣都沒有喘,一長串的話下來把盛意砸得有點暈。她好不容易理清思路,不敢相信地問:“三叔,您說我爸讓我去救場?”
但盛承宇還未回答,盛意就把問題想明白了。
四年前,她跟家裏鬧翻去巴黎跳舞,然後便斷了與家裏的聯係。以至於她的家世一直都是媒體揣測的焦點,一年前,她與家裏關係緩和,又回了英國,有媒體就從蛛絲馬跡中嗅到了她與盛氏關係匪淺,還出過專題報道,但她從來沒有正麵承認過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