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奕南眼角微挑,神色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幽暗。
“你說這句話,是想告訴我,你和趙覓言一起籌劃陸含霜的生日的事,還是陸含霜要帶上齊逾明跟你們一起過生日的事?”
他一句話還未說話,盛意就猛地被湯嗆到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臉漲得通紅。蘇奕南淡然地將水遞給她,十分“好心”地說:“吃慢點,沒人跟你搶。”
盛意接過紙巾捂住嘴,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會被嗆到,還不是某人害的。
蘇奕南接收到她怨念的小眼神,不由地抿唇淺莞問:“你們準備在哪兒給陸含霜過生日?”
盛意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思索了片刻說:“那天剛好周六,所以我們打算去Mask。”
“幾點?”
“大概……”盛意遲疑地想了一會兒,有些不確定地說,“八點左右?”
陸含霜和齊逾明的工作都有點忙,他們現在還沒有把具體的時間定下來。
蘇奕南眼眸星光熠熠流轉:“好。這件事說完,我們來說說趙覓言。”
此時,服務員正好端著盛意點著焗烤三文魚、鵝肝醬以及兩杯橙汁上來擺桌,蘇奕南的話被迫中斷,但他的眼神依舊嚴肅地盯著盛意,盛意被他盯得頭都快縮進胸口了,連她最愛的菜上來了也不敢動筷子。
嗚嗚,她真的是命苦啊。
蘇奕南耐心地等了許久,她都仍然低著頭不說話,他沒辦法,隻能再狠心地做那個打開她殼的人。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你遲遲不跟他說明白,他永遠都在原地踏步,沒辦法走向新的感情。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嗎?有些同情和心軟都是沒有必要的,懂嗎?”
他見她聽話地點點頭,便點到為止,也不多說。
“好了,吃飯吧。”
她這才如臨大赦般鬆了口氣,又小心謹慎地看了他好幾眼,才敢伸手夾菜。
在他麵前,她真的太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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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含霜生日當晚,因盛意特意交代,服務員特別留了大廳內一個半圍起來的座位給他們,在角落裏不太顯眼,但是比較安靜可以減少舞廳嘈雜的幹擾。
陸含霜帶著齊逾明過來的時候,盛意恰好離開了,隻有趙覓言一個人在座位上。三人一打照麵,齊逾明立馬就尷尬地低下了頭。
他怎麼有種見大舅子的感覺?
趙覓言倒是很淡定,站起友善地朝齊逾明伸出了手。
“你好,齊副總,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麵。”
齊逾明摘下入場時戴的麵具,頷首笑笑,有種莫名的無奈:“我也沒想到。”
那日陸含霜邀他一起來時,他聽到盛意與趙覓言也在,第一反應就是想拒絕,但念及這是她的生日,又不想錯過,才硬著頭皮過來了。
齊逾明的手還沒有恢複,用繃帶吊掛在脖子上,陸含霜先按著他坐好,方才好奇地問:“Evening呢?”
剛剛在微信群上,她明明說她已經到了。
趙覓言眸中的光亮黯淡了幾分,拿起桌上的酒杯淺酌一小口道:“她有事離開一會兒,很快就會回來了。”
“哦。”陸含霜沒察覺到他眼神中的異樣,輕應了一聲轉頭問齊逾明,“幫你叫杯果汁吧?你不能喝酒。”
齊逾明隻能苦笑著點了點頭,來酒吧喝果汁……他這輩子都沒幹過這種事。
過了十多分鍾後,盛意回來了,看見齊逾明很自然地打了個招呼:“hi,又見麵了。”
這時,服務員剛好端著一杯色澤鮮麗的橙汁走上前來,陸含霜剛準備替齊逾明拿到他麵前,盛意就搶先一步拿走果汁,還就著吸管吸了一口感歎道:“嗯,好甜!”
陸含霜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你幹嘛?”
盛意理所當然地回望她:“喝果汁啊,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
“那是逾明的果汁……”
“不是啊。”盛意指了指桌邊掛著的點單牌,“我點了果汁啊,就算他跟我點的一樣,那也是我先點的。”
齊逾明見她們兩人竟然為了他爭執起來,緊張得冒汗,連忙打圓場道:“這果汁誰喝都一樣,嗬嗬,小事小事。”
他最近已經把蘇奕南惹得很不爽了,可不敢再惹蘇奕南的枕邊人,要是她再吹吹枕邊風,估計他要被蘇奕南發配到非洲去了。
盛意淡淡地瞥他一眼,眸色很是清冷:“我知道是小事啊。”
而她身旁的陸含霜也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這下齊逾明徹底地噤聲了。
果然,女人的友誼是世上最難懂的關係。她們可以這一秒在吵架,下一秒就手挽手去逛街,也可以這一分鍾在親昵地分享秘密,下一分鍾就翻臉不認人。
本來今晚是盛意唱歌的,但盛意因為要為陸含霜過生日,跟酒吧新招的大學生歌手對調了時間。此時,他正抱著把吉他在台上唱陸含霜最愛的民謠,陸含霜聽得入了迷,雙手托腮似夢若幻上地閉上眼:“唱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