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抹陽光刺穿薄霧,鬧鈴也順便將陸含霜給弄醒了。她困得眼睛都睜不開,頭也宛若被灌了鉛般沉重。她在床邊摸索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手機,那煩人的鬧鈴聲還繼續回蕩在房內。她一下子就怒了,猛然坐起身。
她揉了揉眼睛,艱難地察看著四周,忽然發現周圍的景象似乎有點不對勁。
木櫃……木沙發……藤椅......這好像不是她家啊......
她的睡意徹底消失得一幹二淨,她穿著拖鞋在屋內走動,衣架掛著幾件軍裝,所有的東西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條。她立馬就明白過來了,她這是在喬閣的宿舍。
昨晚出走的記憶漸漸回籠,她想起自己開車來了軍區,喝了一大袋的啤酒,然後......似乎拉著喬閣在操場上發酒瘋了......
她近乎崩潰地撓著自己的頭,對昨晚發生的事情後悔得要命。她明明隻是想他了,才想來軍區看看他的,怎麼一喝酒就變怨婦了。
這一刻,她真的無比嫌棄自己。
陸含霜知道喬閣早上是需要看晨練的,她簡單地洗漱了一下,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間門準備偷偷溜走。沒想到門剛打開,外麵就傳來一道爽朗的男聲。
“嫂子,你醒啦!”
陸含霜渾身猶如過電般一抖,停住腳步勉強勾起一絲尷尬的笑容。
“嗯......醒了,你這麼早啊?”
在客廳裏這位笑容燦爛的少年名叫李仲,是喬閣的勤務員,今年隻有19歲,性格外向,做事勤快,待人還特別熱情。陸含霜之前見過他幾次,因此對他並不陌生。
李仲指了指桌上的早餐,咧著嘴解釋道:“哦,是參謀長讓我等嫂子醒過來,然後讓您吃了早餐再走,這杯醒酒湯也是參謀長特意交代,讓您必須得喝的。”
原來是喬閣派來的監工......陸含霜心裏默默念叨完,麵上仍舊一片溫和之色。
“這樣啊,好的,我馬上就吃,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再這裏看著我的。”
“不行!”李仲剛正不阿地搖了搖頭,眸中滿是屬於軍人的堅定,“參謀長吩咐過了,我必須要親眼看著您把這些食物都吃下去,否則我就是沒完成任務!”
陸含霜見他那死心眼的模樣,一時也有些無語了,隻好坐在餐桌上開始吃。
在她吃的過程中,李仲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簡直把站崗放哨的精神頭都給拿出來了。陸含霜被他看得渾身不舒服,故意板起臉訓斥道:“你直勾勾地盯著我幹什麼?腦子裏是不是有什麼邪惡的想法?”
對待這種青澀的少年,陸含霜深諳其道,好好跟他說是沒用的,需要另辟幽徑才能搞定。
果然,陸含霜的話一說完,李仲的臉如同充氣的氣球般,立即漲得通紅。他害羞地別過臉,急切地為自己辯解:“是首長交代我要盯著......”
“你少拿喬閣當借口!”
“我真沒有......嫂子您要是介意的話......我不看就是了......”
他吵不過陸含霜,隻好默默地轉過身去,那背影莫名有些委屈。陸含霜見他有苦不能言的樣子,忍俊不禁地笑了笑,而後迅速將桌上喬閣準備的早餐吃完,拿紙巾一抹嘴道:“我吃完了,我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就先走了,幫我跟喬閣說一聲。”
李仲仔細將桌上的空碗檢查了一遍,確定陸含霜都吃完了,這才頷首挺身敬了個軍禮。
“好的,嫂子您慢走!”
陸含霜下樓後一直小心翼翼地四處環顧,生怕碰到喬閣的哪個上司,那這臉可就丟大了。老天爺似乎聽到了她的祈禱,讓她一路順利的走出了軍區。
陸含霜的神奇軍區一夜遊就這麼結束了,她剛開出兩公裏,就收到了喬閣的查崗電話。
“到哪兒了?”
她伸頭瞥了眼車窗外的路牌,悠悠地回答道:“仁尋路這邊。”
“嗯,到了公司給我發個信息。”
“知道了。”
兩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氣氛陷入了沉默當中。陸含霜以為喬閣應該要掛電話了,便安靜地等著。
許久之後,喬閣才沉聲緩緩道:“旁人的閑言碎語,不用理會,我都會處理的。”
她神色微怔,胸口就似有暖流注入般,溫暖貼心。
“嗯。”
她輕輕應了一聲,而後再無言語,但一切的情緒卻在無言中漸漸發酵。
她的不安,他都懂。再大的風再大的雨,他都會是她最堅實的後盾。
有他,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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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是盛意約好產檢的日子,蘇奕南一大早就帶著她到了醫院,也不知道他使了什麼手段,根本沒排隊就直接輪到她了,而且給她檢查的還是婦科的主任。盛意滿臉黑線,覺得這資本主義真的是太誇張了,但偏又敢怒不敢言,畢竟她也隻是沒有話事權的被統治階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