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真是委屈你了,王爺不在府裏,那些小兔崽子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張公公一邊給墨隱上藥一邊念道。
知他說的是被府裏小童下藥而疏忽了自己的事,忙道,“不礙事,倒是麻煩您了。”
張公公見他乖巧,心裏不免喜歡了幾分,“阿隱哪,家裏還有什麼人麼?”
墨隱的眼神黯淡下來,沒有答話。
張公公剛想說些什麼,水靈便一路跑著衝過來,氣喘籲籲道:“王、王爺回來了”,張公公一喜,趕緊站起身理理衣服,“快,把書房收拾一下,再換套新褥子。”說完,竟一路小跑出去。
水靈應了一聲,也一陣風跑開。
墨隱看得好笑,原本心裏的鬱結也漸漸消失。
接著聽得府裏一陣雞飛狗跳,不禁對這個王爺有了些期待。
王爺未見到,消失許久的唐秋卻回來了。
她獻寶似的拿出一個白瓷小瓶,喜滋滋地在他眼前晃晃,“禦賜的新藥,試試?”也不等他回答,便打開小瓶,有模有樣地聞了聞,隨即皺著眉道,“怎麼沒有草藥的味道。”
“給我看看”,從她手中接過瓷瓶,細細聞了聞,又倒出一點在手背上,冰涼的液體帶著粘稠,肯定道,“是烏七。”
“真厲害。”
“應該還有一瓶烏七粉吧”,看了眼唐秋吃驚的表情,“這烏七隻有墨國才有,你不知麼。汁液雖對淡化傷疤有奇效,卻隻有白玉瓶才能保存。取完汁液的植株曬幹研成粉,摻進胭脂珍珠粉裏亦可保容顏不衰。”
又忍不住冷哼道,“這東西一年不過能得十瓶,王爺舍得用在我身上?”是有什麼別的企圖才對。
“你放心啦,反正我也不需要。”
“這是她給你的,還是算準了你會給我用?”
“都是。”想起青楓,擔憂與不安絞得心隱隱作痛,卻什麼也做不了。
看著唐秋垂頭歎氣的表情,淡淡道:“既給我用,還不快上藥。”
“哦,可這麼一小瓶用哪裏好呢。”
“臉。”
冰涼的液體在指腹間勻開,沿著傷疤細細地按壓,黏黏膩膩的感覺讓唐秋不禁想到小時候用的老牌膠水,也不知道那個世界怎麼樣了,好想回家,最好把青楓也帶回去。
“發什麼呆,塗完了?”
“還沒。”
“那還不繼續。”
“……”
張公公一路緊趕慢趕還是沒見著唐秋,見一小童匆匆跑過,急忙追上一把拉住,喘了半天卻沒吭出一句話。小童急了,掙開道,“您這麼大年紀了,拉拉扯扯也不知羞,王爺要沐浴,我還得趕去交代夥房燒水哪。”
張公公氣得翻了個白眼,“沒大沒小了,你。王爺她,她人呢。”
“您老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自是在墨隱公子那裏。”說完便立即跳開,飛快離去。
張公公又氣又疑,一路走來該是碰上才對,無奈之下隻得折回。一路上想著定要尋個機會好好訓訓府裏這些個頑童。
等再次回到主臥,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口齒不清道,“王也、裏、肥來辣。”
唐秋想了半日,方明白他說的是什麼,點頭道,“回來時,見著南邊院子倒是不錯,勞煩您派人拾掇拾掇。”
張公公心裏一喜,這不是要在府裏住下的意思嘛。忙點頭應了,便喜滋滋地忙活去了。
雖沒聽清張公公說的是什麼,見張公公對她恭敬有加,又想起他方才是去見了王爺又趕回來,忍不住道:“你要住那裏?”
看來她是重新得寵了。
“嗯,還有青楓。”
墨隱看她一臉甜蜜,突然覺得一片混亂,那王爺真是胡來,“唐秋,你,莫不是喜歡青楓吧。”
唐秋微紅了臉,點點頭。
這可真是複雜的三角戀,墨隱頭疼地想,自己可千萬別卷進去才好,猜不透那個奇怪的王爺存得是什麼心思。好在,既然她要住回府裏,是時候尋個機會好好會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