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楓剛想把唐秋拉回來,車簾突然被掀開,水靈探進來看見唐秋正往墨隱臉前湊去,暗惱自己進來的不是時候,破壞了王爺的好事,趕緊低下頭:“王爺,前麵好像是司馬家的車,不知為何停在路中間,咱們是原地停會再走,還是讓水靈過去看看?”
唐秋摸了摸墨隱額頭,見沒有發熱,應該沒大礙,才轉向水靈道:“原地停會吧,叫張叔也進來喝點茶。”
墨隱卻在聽得司馬二字時湧上巨大的恐慌,那幾乎要淡忘的記憶瞬間凍結了全身,也忘了還在同唐秋置氣,不自主地偎去她身邊。
見墨隱靠過來,身體微微發抖,不明所以地望向青楓。青楓微微搖了搖頭,抓住她的手寫了幾個字,唐秋才記起來,不免一陣心疼。這趟出門本是為著他好,不想卻遇上這麼個冤家,伸手把他摟進懷中,安慰地輕撫著。
觸到唐秋溫暖的身體,墨隱緊緊地往她懷裏又縮了縮。
聽得門外張公公一聲驚呼:“司馬小姐,等……”話未完,便看見一張俊秀的臉笑眯眯地探進來,卻是司馬炎。
若說這王城裏尋花問柳排行榜司馬炎居第二,便無人敢去做那第一,而唐秋卻同樣躋身三甲之列。雖如此,兩人卻甚少打交道,今日一見,舊緣新恨,怕是要將多年來的火花碰撞個天崩地裂。
司馬炎眨眨眼,煙波流轉,盡是風流倜儻:“七王爺,炎的車馬蹄鐵鬆了,可否搭趟您的順風車?”
唐秋緊了緊懷中的人,不情願道:“不知司馬要去往何處?”
司馬炎壞笑地看著唐秋緊張的樣子:“往這個方向自是去西山泉,王爺不也是麼。”
“自是。”一句話噎的唐秋不知該說些什麼。
雖說這西山溫泉聞名遐邇,唐秋卻是頭一次去。隻知官宦富貴人家多喜在冬三月前往度假,為了避開人流高峰、應酬世故才選的這個日子,卻不想碰上這麼個人。
這邊司馬炎見唐秋不說話,便自顧自的跳上車鑽了進去:“今日我司馬真是好運,炎在這裏謝過王爺啦,府裏那些不管事的奴才,等炎回去定要好好收拾他們。”
唐秋附和了一聲,淡淡道:“司馬小姐還請自便。”
司馬炎隻道自己打擾了她和美人的好事。這次聖上閉關齋戒,他母親和右相共同輔政忙得不可開交,她才能趁此機會偷出遠行,不想出門匆忙,未及時檢查車馬,才出了這檔子事情。她也帶了好幾個小侍在身邊,美人在懷固然是好,隻是西山泉那還有美人正等著他,這下裏車馬修好還要費些時間。她不願在原地空等,眼見唐秋的車停在後麵,便急急命人讓出主道,自己好搭車先走。加上這些年她和唐秋聞名不如見麵,也想找個機會親近。
此時細看她,一張臉還有著未脫進的稚氣,不由地想笑。轉向一旁的男子,卻是劍眉朗目,渾身上下散發著拒人千裏外的冷意,見她看過去,微低了頭:“下奴青楓見過司馬小姐,馬車不便,不能給小姐施禮,還望小姐見諒”。
“不必不必,美人多禮了”,司馬炎一臉興味,原來她喜歡這個調調啊。雖很有個性,卻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不知她懷裏那個是個什麼摸樣,瞧那柔軟的小身板,定是個絕色,轉眼想到那個叫墨隱的少年正是被唐秋收回府中,不由地多看了幾眼,這一下不禁變了臉色。
唐秋見她盯著墨隱看,笑道:“他是個怕生的,還望司馬勿怪。”
司馬炎壓下心裏的鄙夷:“噢?王爺倒是疼他得緊啊,不知是個怎樣的絕色美人?”
唐秋不想無故生事,鼓勵地握緊了墨隱的手,“怕司馬見笑了,他這相貌一般人是見不慣的”,說著,輕佻地挑起墨隱下巴,旁若無人地吮上他臉上的傷疤,直到心滿意足了才轉向司馬炎道,“不過,本王卻是愛的緊。”
司馬炎看到墨隱臉上的傷疤也不禁駭了一跳,當時怒火衝昏了頭腦,倒沒留意他得傷勢。今日一見,不禁有些害怕,這小子也真下得狠手。再看到唐秋一臉享受地去舔舐那蜈蚣般的傷疤,一股惡心湧向喉間。
唐秋滿意的看到她急急掀了簾子出去,隨即聽得張叔關切的聲音:“司馬小姐,您還好吧,這路途有點顛,您身子嬌氣,怕是暈車,您若不介意,便同我們在外頭坐會吧。”
司馬炎一邊吐,一邊在心裏咒罵:暈個鬼,還不是拜你家那王爺所賜,這女人真他娘的饑不擇食。
好不容易吐倒胃裏空了,卻覺得坐在外麵跌了身份,擦了擦嘴,又鑽進去。不想剛探進個頭,便見唐秋與那疤痕臉忘情地交換著口水,少年上衣散亂,露出身上同樣猙獰的疤痕。一股酸水湧上來,他隻能再度出去,趴在馬車邊緣吐得半天起不了身。
馬車裏,唐秋放開墨隱,紅著臉替他理好衣服,又偷偷看了眼青楓,結結巴巴道:“對、對不起,輕薄你了。”
墨隱同樣紅了臉,任她幫著自己理好衣服,卻避開唐秋視線冷冷道:“你別多想,我隻是一眼也不想見她,更不願同她在一處呆著,你也別想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