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莊子,一片綠意。所有的土地上,全都種上了種籽,出了綠苗。
七景的住處,建在山上,他們兩人誰也沒驚動,東方將發未發白時,進了住處。各自梳洗,換了身衣服。便叫了人,讓人準備早膳。
填飽肚子之後,兩人相攜著,在山林間走了一會消消食。七景正準備去睡個回籠覺,便有一隊士兵,打馬來到山前。
領頭的,竟是三皇子。直言要見壽安縣主。
七景跟樂辰相攜著出來,三皇子一看兩人,麵色就是一沉。
雙方見過禮,各自坐定,樂辰便當仁不讓的以男主人的身份,主動招呼三皇子:“三哥一大早,帶著人到這裏來,可是有什麼公務?”
“確實有些事情。四弟的身體看起來,恢複的很不錯。”
“謝三哥關心,我這身體,總算是沒廢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四弟的好日子,在後後呢!”
樂辰笑:“托三哥吉言。不過,我覺得現在就不錯。身體健康,不用擔心隨時會死去。有愛人相伴,不再永遠孤單一人。極好,極好。”
“說起來,雖說聽說昨天你們二人一起出的城。到沒想到,四弟也來了壽安縣主這裏。”
“我不像三哥這麼忙,每日裏無事,總在城裏待著,無趣的很。到是山野間能找到些趣味。”頓了一下,才又問:“三哥即有公務,又怎麼到了這裏?還是說,這是專門來這裏?”
“不,隻是路過罷了。”三皇子笑了笑:“天不亮就出來了,早飯都沒來得及用。路過這裏,知道這裏是壽安縣主的地方,便想借這裏休整一下。順便,打擾一頓早飯。”
七景立刻吩咐離:“讓人給三殿下,以及諸位將士準備早膳。”
三皇子立時加了一句:“接下來我們還要趕路。做些頂餓的吧,若是能再添些幹糧,那就感激不盡了。”
七景看向離:“聽到沒有?”
“是。奴婢會讓他們準備好的。”離立刻去吩咐莊子裏的人動手。七景作為女子,也不好在這裏杵著,幹脆也找了借口出來。
離去了,又很快找到正在發呆的她,悄聲道:“主子,似乎是布防圖的事,三皇子他們一出城,就直奔咱們這裏。”
七景想了想,便明白了。
布防圖在眾人眼前被毀了,可他們肯定不會相信,他們千幸萬苦的偷到布防圖,隻是用來毀的。正常的思維是:必定有人帶著另一份臨摹的圖跑了。
作為第一目標,自然就是動手的兩人。而昨晚,那兩人被捉回去了,他們肯定也找不到布防圖。
那兩人說不定,不,是肯定會把她給供出來。為了把水攪渾,為了讓真正帶著圖的人,能更順利逃脫。他們是能扯一個是一個,能耽誤一分是一分。
審訊就是這樣,隻要是從這兩人的嘴裏吐出來的名字,不管身份,目的、動機是什麼,總是要查一下的。
七景沒殺那兩人,便已經有了被找上門的覺悟。
雖然沒想到,來的會是三皇子。
一個時辰之後,樂辰讓人來找她,說是三皇子有請。
七景重回會客室,樂辰與三皇子相對而坐,兩人之間的氣氛,顯得有些緊繃。她在樂辰身邊坐下,便直言:“三殿下,你找我?”
“昨天晚上,抓到了兩名在逃的奸細。據他們說,他們離城後,曾見過壽安縣主。父皇有令,請縣主你,回去認一認。”
七景早有準備,眼都沒眨一下,隻是轉頭看向樂辰。
樂辰反而更加不滿:“答應你去打獵玩的,現在卻隻能等下回了。”
“沒關係,我們下次再來就好了。畢竟事關奸細,很嚴重呢。”
三皇子突的又開口:“說起來,我來之前見了季將軍。聽聞他的妹妹,也就縣主的生母來了,卻又不告而別。”
七景皺眉看他:“三殿下有話,不防直說。”
“隻是沒想到,壽安縣主在這種時候,還有閑心,出來打獵,跟人親親我我。”三皇子幽幽的看著七景,不錯過她臉上一絲變化。語氣也意味深長,若有所指。
正常人,正常的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在發現被母親拋棄時,總會傷心,難過,甚至痛哭不止……誰能如她這般,居然還有心思出來玩?
這讓人不得不懷疑,她知道那個人是假的。既然知道是假的,還要去見,這其中的值得推敲的地方,就太多了。
七景到沒細思量他的算計,她十分坦然:“三皇子覺得,以我的性格,又該怎麼做才正常呢?”
三皇子怔了一下,想想她來到京城,進入眾人視線之後,所做的所有事情,心中到是略有些好笑。也是,以這姑娘的性子,哭哭啼啼,怨天尤人,也確實不是她的風格。
“走吧。”樂辰起身,拉了七景的手,就往外走:“是三哥帶我們回去嗎?”
“四弟誤會了。父皇雖然有令,請壽安縣主進宮。卻並不是怪罪,更談不上押解。隻是兩相對麵,認一認罷了。縣主自己回去便是,父皇還是很相信縣主是無辜的。至於我,我還有其他公務,就不與你們同行了。”他也起身跟上:“至於四弟則一切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