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伴身紅塵裏,清酒一壺醉天涯。
一白色長袍的男子緩緩在雨中行走著,清俊的麵容,雪一般的長發隨意披散著,腰間別著一個深色酒葫蘆,這身不合時宜的裝束打扮放在此人身上,竟顯得超脫世俗,宛若仙人。
“就是這裏了。”他緩緩抬頭,眼前是一片廢棄的牢獄。
斷牆上的角落爬滿苔蘚,廢棄的鐵門如同戰敗的士兵一般東倒西歪,雜草叢生,雖不甚安全倒是也頗為隱蔽。
“什麼人?!”見有奇怪的人上前,獄卒不禁握緊手中武器,警惕的說道。
“嗬嗬……”白袍男子袖袍輕揮,獄卒便昏倒在地,一路幾番都是如此,直至走到一處燥熱的牢間處停下。
地上平躺著一個女孩,通體透著暗紅,縛在她手腳上的鐵鏈早已通紅無比,仿佛一碰便會融化,再看那可人的臉龐,正是淩曦無二。
“竟有如此霸道的熾火。”白袍男子站立於牢獄裏,空氣中充滿著燥熱,仿佛一點便會著火一般。
解下腰間的酒葫蘆,緩緩的扶起淩曦,將裏麵的清酒緩緩喂進那櫻桃小嘴中。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那久久不散的暗紅竟然慢慢消退恢複至原來的白皙,體溫也逐漸恢複正常,呼吸開始均勻起來……
當啷——似乎有東西掉了出來。
白袍男子看去,竟是一心形項鏈,正欲伸手去揀,那項鏈徒然竄出一道火苗,將他的手完全包裹。
“嘖。”白袍男子手上風聲湧動,那項鏈竟憑空而起,被他輕易抓到手中,手中的火苗也隨之消散。
白袍男子抱起淩曦,轉身向外走去……
冥界“剛下來的那小子,似乎沒死透?”
“啊,無妨,許是他身上有器物護主其靈魄,過不了試煉,一樣會是死亡。”兩道模糊的聲音從不遠處飄來,隨後被撕碎,散在空氣中。
淩莫隻覺自己頭痛欲裂,仿佛做了一個很久的噩夢,可他哪裏知道,真正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人選已齊,可以開始了。”一道黑影向戴著骷髏麵具的人點了點頭。
一本舊書緩緩浮現於眼前,書頁紛飛,隨著沙啞的暗語聲,點點光亮如同那盛大的流星雨一般,散向眾人。
黑暗中,一道道身影陸續站起身來,有高大,也有瘦小,甚至奇形怪狀,模糊的可以看出他們迷茫的神情。
淩莫也隨之起身,暗暗地觀察起周圍的環境。但令他失望的是,除了無邊無盡的黑暗之外,隻剩擁擠的人潮。
“嘿,小子,你踩到我了!”人群中一個大塊頭在高聲叫罵著,蒲葉般的大手狠狠地掃過人群,隨之,喧囂聲一片。
“安靜!”一股無形的威壓在每個人的心中升起,聲音雖嘶啞卻具有無比的威懾力,直駭的人不敢喘息。
似是很滿意眾人的表現,一個高大而瘦削的身影浮現在眾人麵前,背後的鐮刀閃耀著寒光,倒映著每個人的表情。
“靠,嚇唬誰呢?刀口舔血的日子老子過得多了去了,快告訴老子,這是哪裏?”那先前的大塊頭毫不畏懼,不耐煩地吼道。
身影並未理會,旋即從懷中掏出一顆暗淡無光的珠子,枯節的手指隨意一指,那大塊頭便淩空而起,還未來得及掙紮便爆體而亡,化成點點光亮向那珠子飄去。
“桀桀……多美麗啊,不是嗎?”吸收光亮的珠子發出淡淡的光芒,照亮了他可怖的骷髏麵具上,如同病態般癡迷。
接著,他不舍的從珠子上將視線移向眾人,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這裏,是冥界。我便是冥主,而你們則是已死之人,想必這點你們自己清楚,是我,給予了你們新生。要知道,在這裏,死亡僅僅是個開始。桀桀桀……”
淩莫趁著他講話的功夫檢查了自己的傷勢,卻發現,那些無法愈合的傷勢竟然都痊愈了。而匕首,半塊麵具都在,周圍人也毫發未損的樣子。冥界,真有如此地方嗎?
陣陣微亮緩緩浮現於每個人的麵前,細看正是那先前冥主手握的珠子。那珠子散發著吸引人的微光,淩莫下意識地伸手去抓,頓時,一股清涼直沁心脾,來自黑暗的壓迫感也在明顯減少,渾身有著說不出的舒爽。
“此珠名為魂珠,可保你們在冥界不會輕易魂飛魄散,不過。”麵具後的冥主微微一笑,繼續道,“萬物皆有利弊,魂珠內載有靈魂,而現在的靈魂隻能維持一個時辰,靈魂獲取的方法,桀桀,你們身邊的每個人都是養料。好好享受這場屠戮吧!”“瘋子。”淩莫下著結論,觀望四周,每個人皆是警惕的神色,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淪為別的養料。
“活下去,通過試煉,我會許你相應的好處,令你們接觸到另外一個層次。”冥主說完,便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