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這次王家搞的排場是非常盛大的,遠隔著一裏外就看見一片花花綠綠的彩燈。我隻能猜測王家的大大少是不是做的太坑爹,以至於他爹為了了卻彌留之際的妻子的心願,招魂似的把他召喚回來愣是要強塞一個對象。這也許很不人道,比如,要是那個大大少喜歡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呢……但如果堅持了人道就好像美國打著人道主義的牌子久了,就算有一天他真的想人道了,也仁不起來了。
\t我把我的想法跟若雨說了,並感歎一聲:“有時候能堅持是罪啊!把堅字去掉說不定還能否極泰來。”
\t她:“……”
\t來的不算早,人已經來了許多。還看見了幾個社交圈裏有名的紈絝子弟,平時沒事就喜歡逗鳥遛狗的惡少穿上個西裝打個領帶還像個人樣。
\t若雨說:“沒想到這群臭流氓也會來。”
\t我說:“有飯局有美女的地方他們都會準時成群結隊的出現,要是學習也能這麼認真,簡直就是不給後進留活路了。”
\t紈絝子弟中的一位走過來就笑著說:“原來是若中將的千金和鍾離家的大小姐,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啊。”
\t若雨說:“我也很是想念,不過楊一說他馬上就來,他說許久沒和你們交流過也甚是想念。”
\t那紈絝恍然色變,這楊一惡名還是一如既往的奏效。去年就有個紈絝仗著自家有錢就向若雨寫了封情書,然而若雨不答應,結果紈絝抵死糾纏。若雨就把這封情書當作禮物綁上絲帶精心打扮送給了楊少。於是楊少衝冠一怒為紅顏,光明正大的殺到人家班上去,拽著那位同學一頓猛揍,可憐那位同學除了一身肥肉可能會增加防禦,在軍隊特訓下出身能幹翻空手道5段的楊少手下挨揍都挨的很沒有技巧,據說在醫院躺了有兩個月才出來。對方的家長也因為他說“我爸是老張”而偃旗息鼓。
\t然而像我這種單身dog現在連吐槽都無力了。
\t“雅雅,你就是個純粹的吃貨,現在時間還早,要不你先去後花園轉轉。我還得等楊一。”
\t我覺得她這個意見很有建設性。再說我是通過不正當途徑過來的,就算王家人沒發現我這不請自來的小囉囉,要是被什麼張阿姨鄭叔叔什麼看見了回去到父親那兒美言幾句,我就含恨九泉了。
\t裝模作樣倒了杯紅酒就蹭蹭去了花園。不得不說整體上而言客人素質還是比較高的,像我這種居心不良四處遊蕩的客人在花園中沒有一個。
\t王家的花囿裏盛開著各色的夏日花,常見的不常見的,倒不是說培育的悉心,這確實像一個暴發戶的花囿,也許是為了好看,或者是為了裝點下門麵,總之各色參差,開的葳蕤繁茂。
\t一路上大片大片的月季、百合、木槿、白蘭花、茉莉、石榴花搖曳,水池中婷婷著幾株嬌美的睡蓮。
\t沿著花徑走的頗遠,曲折回環已看不見來時的路,夜幕漸上,天邊是綻放著像千日紅一般妖嬈的火燒雲。
\t如果是安晴藍同誌看見了此情此景,一定會用她那文人特有的情懷感慨:“生當如夏花之絢麗。”總之比喻句是她的強項。
\t再向前走,見亭子裏坐著三男打撲克……這一幕真是叫人做何感想,沒想到王家舉辦晚會舉辦的盡興,花園中居然也有人打撲克打的盡興。真是遇見傳說中的賓至如歸了。
\t我看了一朵很神奇的四色花,戀戀不舍的拍了兩張照片,走進仔細研究,一時都沒注意時間,甚至不知道三個牌神何時走了。直到暮色徹底拉上,若雨給我打來電話我才忽然驚醒,恍然發現我自己已經深陷在一片漆黑之中。天上亮色的隻有一輪上弦月,地上的活物隻有我自己。
\t一種恐慌的情緒瞬間爬滿我的心,後背仿佛有冷汗涔涔地冒出。我拿著腕表照明,四周豔色的花忽然之間就仿佛換了個麵孔,是一種冰涼刺骨的妖豔。甚至連那朵四色花看上去也不再那麼絕美,四色的花瓣更像是魔鬼的冷眼。我想逃離,腿卻在打顫。
\t我自小就怕黑,從來不像我媽那樣把黑夜當成詩人朦朧的浪漫,更不像我爸那樣把黑夜當成冒險。
\t而我,在這種情緒下,看著亭子前的三岔口,竟然不知道哪條是我來時的路。我雖然知道,這花園並不大,不管怎麼走都能走出去,卻怎麼也不敢邁步。
\t可我也不敢打電話個若雨,她會笑話死我的。
\t我A、B、C、D、E的數來數去,最後選上了中間的那條路,閉上眼睛,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數到19的時候,內心的恐懼已經被放大到地球都容不下我的境界了。不可抑止的睜開了眼,就看見了一束差點晃瞎我眼的燈光。腳步一晃,本來就偏離主航道的我一腳踩到旁邊的台石上,腳一扭,就要摔倒。我心想:完了。
\t卻在我驚慌呆滯的那一刹,前麵的燈光一晃,手臂就被鋼鐵的一樣的東西給箍著,沒讓我繼續倒下去,順著手臂,有一股超乎我所想的大力傳來,我都沒來得及反抗就輕輕鬆鬆把給我拉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