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心。
一顆心在外麵,是不是更容易受傷?可是,沒有又活不下去。
潛艇裏有低緩的音樂。很慢很慢的節拍。“你是我黑夜裏的星辰,愛你一生一世永不分。有來生,我不做黃昏。”
這調子,莫名的讓我心一抽。星辰、黃昏……可是,我愛你,真的,愛你一生一世永不分。
興言反手抱著我,讓我在他胸前靠著一個好位置。他說:“一生一世,永不分。”
這種許諾,也許會讓女孩子感動的窒息,我,也不例外的。我抬頭,那恰好是一個索吻的好角度。
興言低頭,就吻上了。卻隻是一刹那的淺嚐,我目光呆呆的看他,也許有幽怨地神色。他伸手,擦幹了我臉上的眼淚。突然低頭,一陣激吻。
外麵,是永恒的黑。永恒的冰水。時間在這裏無涯的沉默。
軍用潛艇在這560kgf/cm^2壓力下(每平方厘米承受560KG的重量),發出咯吱吱的響聲。可世界卻那麼安靜。安靜的我能聽見興言的心跳。
他說,我是他的心,那也許,我聽到的,也正是我自己的心跳。
外麵有一個扁平的怪物突然出現,拍打了一下潛水艇,嚇我一跳。一荒神,退出了這個冗長的吻,伏在他懷裏。
“不專心。”
他囔囔了一聲,目光瞥向窗外。“新物種麼?”
我其實並不害怕這種怪物,作為堅定的馬克思哲學的學習者和進化論的擁護者,哪怕它老家是外太空,我也不感冒。大概是那一霎的軟弱,是故意表演給興言看的。
那個形似大章魚的怪物將暗紅色的須往潛水艇上裹來,潛水艇一晃,被它抓住了。那巨大的觸手無骨,我從裏麵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幕牆上如同小眼一眼的吸盤。
“不知道這個家夥和魷魚有什麼關係,不知道好吃不好吃。”
我連忙說:“一點也不好吃!”
他笑。“你吃過?”
我瞪他:“你才吃過呢!”
這隻是一個插曲,這個怪物在軍事潛水艇麵前明顯認慫。興言不知道操作了什麼,鐵幕牆關上,然後是機器哢嚓哢嚓的響聲,再然後就是怪獸痛苦的嘶鳴聲。
“從這兒上去,就是人類在北極最北的據點。”
“我們上去吧,再不回去,我爸就把我拆了。”
潛水艇開始往上浮,一個小時後,我就看見了懸在我頭上,巨大的、無與倫比的冰山,那是在海麵下的部分。大的令人咋舌。這艘潛艇與之相比,簡直就是一顆海螺與一隻鯨魚。
我說:“我們不像是鸚鵡螺號一樣被卡在冰層上出不來吧?”
“不會。首先,這是北極海洋冰穹和陸地冰穹完全沒法比,其次,全球變暖問題有點嚴重,夏季冰層並不完整,我們繞過去就出來了。”
事實證明我確實多慮了。
潛水艇順利的衝上了冰層。
當一個龐大的潛水艇衝上來的時候,那發出的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和撞擊冰層發出來的顫動,把所有的科學家都嚇了一跳。
“那是什麼怪物!”
“哦!天呐!是一艘俄軍Aji潛艇!”
“麥克!你看,擱淺了一艘軍事潛艇!真不知道是哪個膽大的家夥駕駛的。這要是壓破了冰層,可不是鬧著玩的。”
隨著一聲散壓的氣響,軍艇的艙門打開了,從上麵鑽出來一個幹練帥氣的軍人,帶著巨大的墨鏡,遮掉了半邊的臉。
“麥克博士,別來無恙。”
穿的厚厚的在冰層上打鑽的一個老人一看,楞了一下。不可置信地說:“哦!我的上帝,孩子,怎麼是你?”
興言臉一點也不紅的說:“我在和我的搭檔研究北冰洋的生物多樣性。研究結束了,我們知道這兒有一個人類的活動據點,就上來休息一會兒。沒想到博士先生你也在。”
我也鑽了出來。
麥克博士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我身上,換句話說,我是完全沒存在感的那位。
“那你小子又有什麼新的研究結果沒有。北冰洋這片海域是那樣的神秘,我和羅斯博士已經在這裏研究了這麼多年,還是對她的未知感到深深地著迷。那些美麗的海底生物,奇跡一樣的在冰水中生存;懶洋洋的北極熊在冰蓋上曬太陽;海獅從冰上跳到海裏捕捉捕捉魚蝦。我就是再在這裏工作20年,也不會覺得沒有趣味。”
興言笑道:“約裏奧·居裏說‘科學家的天職叫我們應當繼續奮鬥,徹底揭露自然界的奧秘,掌握這些奧秘便能在將來造福人類。’麥克博士,學生很佩服你。”
麥克老人的嘴角咧開一個大大的弧,說:“Doctor·趙,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搭檔,羅斯博士。在英國皇家科學院任職。專攻人類基因學和動物生態係統學,同時對中西醫藥的研究也有非常深的造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