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還是學校。”他問我。
我誠實說：“我哪都不想去，想跟著你。”
“我撿了條癩皮狗？”
“你剛才還和狗接吻呢。”
車子猛然發動，慣性下讓我撞了他個滿懷，他故意的。越野車破水而出，水流順著頂棚車窗嘩啦啦流下，像是一片盛大的瀑布。
突然間的越野車速度提上了一個檔次，我知道這輛車不同凡響，但是我絕對沒想到速度瞬間被提到了二百多，而且還在繼續上升。路上沒有車輛，但是這個速度絕對夠瘋狂的，這是水中的衝擊波。
加速度下我微微後仰，但是眼神還是瞥著閃動的儀表盤，三百多！四百多！高科技減速玻璃下，外麵的風景也倒退的讓人目眩。即使無人駕駛技術早已成熟，但是這個速度還是讓人有種坐過山車的感覺。
“再過十分鍾我們就到了跨洋大橋。”他猛然一推變數器，這輛改裝過的越野車發出刺啦的聲音，轟的一下速度再次提升。
“你在後麵安裝了火箭助推器？！”我瞬間驚呆了。猛然的加速讓我緊緊貼在座椅上。
在地球上因為空氣阻力和人口的緣故，難以將車速提的太快，在慣性的作用下，意外就意味著死亡。他卻對此熟視無睹，將速度提到１２００的時候我才稍稍喘口氣。
刹那間，我看到了一抹亮光，一抹跳動的白，像是最純粹的流蘇，躍入我的眼。
他在逆著時間追逐太陽！
那抹天光漸漸盛開，天上飄著鵝毛大的雪花，卻沒凍住我的眼淚。我看到了海上的虹，是從天上偷下來的彩練，我想踏虹而去。
如果可以。
如果可以，我願意化作海裏的小醜魚。隻有瞬間的記憶。閉眼就忘掉。我再次撲到他的懷裏，他又是一僵。
“別鬧。”
“就鬧你。”
“外麵的彩虹不好看嗎？”
“沒你好看。”
“你……還真是誠實啊。”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瞑目皆歸於泥。捫心自問，又有幾人能對的上眼？我敢愛亦敢恨，既然喜歡就不會扭扭捏捏。何況我們心裏互相喜歡著彼此。不像某些人，投一車木瓜也不會回一塊瓊瑤，頂多扔回來一塊磚頭。
我感激上天，又咒罵上天。會當水擊三千裏，何不借我五百年？
我雖然誠實但我不老實，我挑逗他的神經，一會兒就亂動了起來。他有些無奈，輕輕抱著我看天邊幽微的殘陽。神情懵懵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將他西裝襯衣的領口弄開了，手劃在裏麵，一會聽到頭上傳來一聲歎。
“丫頭，你知不知道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他微微板正我的頭，手指蹭著我的臉頰，我抿著唇。
“你這樣子……我……”
我能感受到他身體傳來的最原始的悸動，心髒卻沒有加速跳，平靜的看著他，似乎一切本該如此。沒有忐忑，沒有驚訝，沒有任何的負擔。天空海闊，歲月長流，我腦子飄忽的是曲水流觴的《蘭亭序》。“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這還真是個好日子。
他摩挲著我的臉頰，輕輕笑了起來。“你這個樣子……哈哈！……”他笑聲越來越大。忽然一用力將我整個板了起來。“我發現啊，你眉毛生的很好，不用畫。”
我知道，我的眉毛遺傳我爹，挺秀的劍眉，又有些我媽的柳葉氣。長這麼大不少人誇我眉毛生得好，挺適合演江湖裏的俠女。其實我想想也不對，我應該是什麼都生的好才是。
“我還發現啊。你臉蛋生的也好。”
“嗯，都是你的。”我說。一邊我的手繼續不老實。
“你的嘴唇顏色太淡了，缺少血的感覺。我不能為你畫眉，抹抹口紅還是可以的。”
他神情專注而認真，我漸漸忘了動作，直到口紅擦過嘴唇。
手上的腕表卻在現在突然響了。是他的。他凝眉瞥了一眼，幽藍的前方顯示出一片虛幕。那是一條血紅的戰書。
“夜風頓首：冰淵之國，血殺千裏，盼君至。西棠夜風頓首，趙興言將軍。”
“這家夥有毛病啊！”我不開心，十分的不開心。
把我心血來潮下定決心的好事破壞了真不是個好事。何況這不是普通的戰書，西棠夜風是打算插手一下冰淵之國的事。作為第一流的刺客勢力，他的攪局絕對能把本來就混亂的局麵攪得一塌糊塗。這是一堆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