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蜜餞!”我瞠目結舌。怎能想到這種男神一樣的人物還吃蜜餞。而且吃的這麼銷魂……總之,搶我的就是不對!
我不知道伸著去夠蜜餞的手放在哪裏才好,隻有一雙眼瞪著他。
他眉眼挑了一下,我積攢的氣勢一下沒了,還後退了一小步,警惕地看著他,“我告訴你,趙興言……”
然後是一個猝不及防的吻。我仰著頭,沒有閉眼,從他的發梢看過漫天黃葉,也有那一處開的盛極的紅楓。灼灼一片刺目的火,嘴裏帶著苦,帶著甜,奇怪,這苦怎麼來的?這甜又怎麼來的?
興言的右手撐著我的肩背,左手撩我耳邊被風繚亂的發,我忽忽而生甜蜜的惶恐來。他淺吻後對我說:“你什麼時候和我一起去我老家呢?”
“這……這麼快?”
他眼中浮現出幽幽神色,我連忙低聲說,“都好,什麼時候都行。去的時候你別告訴我,你拉著我去就好。”說著我甚至難能聽見自己的聲音,又怕他要是不開心怎麼辦呢?甚至自己心裏暗暗焦急。
“那就等……楓葉要落的時候吧!”他看了我一眼,指肚摸著我的臉頰,眼中的神色我看不太清,聲調裏帶著意思似乎是憂愁?
他憂愁什麼呢?西棠夜風嗎?那個家夥呀,這一次我要揍得他鼻青臉腫打滾求饒。
“肚子餓嗎?”
我忙點點頭,可是這樣是不是顯得不夠堅持啊,可是肚子真的好餓啊。
“你帶我哪裏?吃好吃的嗎?”我拉著他的手腕問。
隻聽他聲音悠悠,“好吃的就不要想了,生著病還想什麼呢?”
我暈著臉龐啊了一聲,小聲問道:“能吃肉嗎?”問出來語氣又是低了三分,要是爺爺在就好了,爺爺總見不得我受一丁點的委屈,在醫生麵前總是聽我的,什麼好吃的都給我買。
“校醫院夥食裏如果有肉的話……”
他說的開頭三字涼了我全身,校~醫~院!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秋葉成了他聲音的韻律,隻想著校醫院那慘不忍睹的夥食,那句話怎麼說的,好吃的送廚房,不好吃的給中醫,不湊巧的是,校醫院的掌廚是一位老中醫。
我們並沒有立刻去校醫院男的食堂,沿著湖邊的鵝卵石路靜悄悄走著,他走在我的前麵,我在他後麵照著他走過每一個腳印跳來跳去,我們都不說話,鵝卵石路一格格有白色的石條,一共有五百二十條,臨著湖邊水波漾漾,黑色的天鵝遊來遊去,絲毫不怕人,驕傲的仰著細長的脖頸。我總想抓來一隻拔毛撒鹽上火,僅僅望著也能望出肉味來。
那也隻能是饑饞的幻想,走到盡頭,踏過幾百年的石橋,看著聳立的校醫院,縱使千般不願也得乖乖認錯低頭,隻摸著額頭還稍稍發熱,看他時候看他麵無表情的整了整已經很工整的西裝領口,然後坐在座位上,點著虛出現在麵前的屏幕,每點一下我的心就咯噔一下,好在並沒有咯噔的太多,他點了一個水煮白菜,一個豆腐炒青菜,一碗米飯。我還不如再咯噔咯噔。
機器人很快就端了上來,兩處眉頭合著擰成了一處,再看著他容顏平靜,如他臉龐一樣平靜的說:“你吃吧,我看著你吃。”
我:“……”
興言,你這樣,好嗎?
忽然,他的腕表響了起來,他站了起來,看了一眼上麵,對我說:“我有事出去,晚上在遊戲裏等你。”看著他離去背影,不知如何心裏落了一塊,心事也落落。他漸漸走了出去,我看著站在外麵微微對我點頭的隕石,黑色的商務車車門打開,我恍然了一下,原來他已經為了我遷就多時。
他走了,留我在這裏複雜的看著麵前的青菜和白飯,心說還真是服務到位,不點到桌上不肯走。我幾次痛下決心,女人對自己狠一點,終於發狠,我要開動了,卻忽然被眼前的陰影籠罩,穿著病號服的宋青陽,就站在我的麵前,一邊他的妹妹攙扶著他,仍顯得壁立千仞、煢煢孑立。
他們的臉龐不是太像,他的妹妹眼下長了一顆淚痣,臉龐多了些幽怨的神情,他的臉即使生著病也透著狼一般凶鐵一般硬,看著人就好像是在審視。我抬著頭神情仄仄說:“你也來吃飯啊!”
外麵的天黑了,這個時候是飯點,學校的食堂熱火朝天,隻有校醫院的食堂都沒個人來。宋青陽解開了病號服最上麵的扣子,對著我猶豫了一下,指著一邊他的妹妹對我介紹道:“這是我妹妹,宋青雪。”
青雪啊。我嘴邊沒出聲低低的念了一下,這個名字挺好聽的,我爹給我起名字的時候圖省事。我迎著宋青陽的目光,指著前麵,沒什麼力氣的樣子,說:“沒人,請坐吧,青陽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