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喘著氣對他說:“你以後不用再用這種笨拙的方法哄我開心了,我一點也不開心。”我漸漸明白,他是真的不懂如何哄一個女孩子,這些一定是從哪裏學來的套路。他的情商不夠,是拆了東牆補西牆用智商來湊,他恪守規矩不知道從哪找了方法一步步按著計算機語言IF-THEN、DO、WHILE來拚接,實際上他連自己都不太會照顧。
他會做很好吃的飯,可實際上那不代表著熱愛,就像宋青陽賣瓦罐湯一樣,隱藏在背後通常是人生的無奈。我沒見過楊一做飯,可興言他明明比楊一更忙,以前他有兩層身份,現在又要照顧我,他憑什麼連做飯都要比別人好。
我很想對他說:阿言,你不必的。
他默默注視著我,我喘著氣不肯服輸。仰著臉對他又道:“跑完步你就暖和了些吧?”
他的唇瓣抿了一下,還是不說話,目光抬起來,看著天空浩瀚星宇,對我說:“天上的星星你喜歡哪一顆?”
這是個什麼問題,他看著我的眼,似乎一定要讓我說,在我開口之前,他道:“那你憎恨哪一顆?”
這又是個什麼問題?他是想給我玩哲學嗎?我有些搞不懂他的腦回路,明明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難伺候?
你這個問題還不如讓我去看高數呢!
他指著天空,側身對著我,看不清他的神情,顯得有些陰晦,“其實我隻是想陪陪你,從明天開始我要離開一段時間,我盡不到一個當丈夫的責任,總是讓你受委屈。”
我被他的話弄得又是好笑又是傷感,我們的相聚總是匆匆,隻有在我病的要死的時候他才會不離不棄的在我身邊,好像我們每一次相聚都是為了離別。本來我還奇怪他怎麼會在學校,這下好了,不用奇怪了。
他說總讓我受委屈,哪有什麼委屈受啊。我沒有喜歡過哪顆星星,也沒有憎恨過哪顆星星。
“天冷了。你記得多穿些衣服。”我對他說。然後靜默一秒,忽然去擁抱他,他卻將我推開了,我疑惑地目光看著他,興言後退一步,說:“我……我剛才就該走的。已經晚點一個多小時了。”這句說完,再也不看我,扭頭消失在黑色的林間小路上。
我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才知道一個女生倘若被拒絕,有多麼的傷人。他和楊一和隕石一樣,這些男人總是像孩子,傻傻的,都不知道怎麼說謊,讓我看穿的這麼明顯。可是他為什麼對我說謊呢?為什麼不讓我抱他一下呢?我的手擦了一下眼角,好在沒有丟人的流下淚來。現在站的時間有點長了,腿酸的不行,這種難言的麻痹生生把我眼淚擠了回去。
我狠狠地拍了幾下自己的腿,然後對自己說:這有什麼呢?雅雅,你可是不怕疼的。
然後一小步一小步往回挪,沿著湖邊的小路慢慢走,黑夜裏懶惰的黑天鵝都回了窩,這麼冷的天誰想出窩呢?連水都凍的結實。我忽然萌生一個大膽的想法,要不要直接從湖麵穿行而過?然後揉揉臉蛋自己笑了笑,你看,人要是犯傻什麼事情都想的出來。
自己傻傻地跑了這麼遠,連個人影都沒有,還要自己再走回去。好在我不怕鬼,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前麵的樹林一側忽然閃出來一個女人,幾乎是立刻,我本能地右腳斜斜地往後邁了一步,做好了格鬥的準備。
這個女人?!我沒有想到今天車站被我撞破之後居然晚上又來了。隻是這一次沒有楊一來替我擋在身前,也沒有興言派來的隕石拿著機槍,更沒有隨行的特種兵。唯一的BOSS和我鬧了小情緒,跑掉了。
如果興言在就好了。我心裏默默對自己說。曾經我對自己的身手有無比的自信,可是現在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酸疼的肉不斷的提醒我現實。我希望來堵截我的就她一個人,那她可能攔不住我。
這時候,我眼光瞥到後麵走來一個夜跑的男同學,正要打個掩護往人多的地方跑,心裏卻咯噔了一下。他堵住了我的路!
我對著前麵的女人笑嘻嘻道:“好巧啊!我們又見麵了,哈!上次你不是被我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