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與現實總有一種形而下的背離,你越認真清晰地看待它,它就越對你嘲笑和愚弄。明明已經很努力了,可當計劃裏的夢想變得唾手可得之時,客觀地再去看發現她離你更遠了些。如果是一個傻瓜大概會懊惱之後便豁然覺得一切本不屬於他,而一個聰明的傻瓜則會聰明地偽裝心事然後風輕雲淡地歎息。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清晨的街道很冷。一身破棉衣絲毫擋不住北國的寒意,我的牙關直打哆嗦,手凍得紫紅整個腫大了一圈,腳則像兩個兩塊磚。當生存層次的需求得不到滿足的時候,需要和炫耀的差距才會這麼的殘酷。
好在我終於回到了A大,這麼早天才亮一邊,街道上的行人稀稀,然而到了室內體育場口看著一地被踩成水的冰雪,後麵差點被人給撞倒,才明白永遠不能想象青年人對遊戲的熱愛和積極。
“趕快進去啊,你一個人差點把門給堵住。”旁邊的聲音不僅沒有歉意,還打著哈欠理直氣壯地說。
我臉都綠了,這麼大一個門,我把門堵住,你以為我是橫著滾進去的。
我側了側身子,後麵的家夥無語笑著說:“你這身打扮,正麵和側麵有區別嗎?”
於是我再側了側,正麵對著這個還在笑話我的家夥,是他?我有些詫異,這不是我昨天在電視裏看到的那個香港中文大學參賽的D嗎?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從D臉上的表情來看我差不多已經知道昨天晚上的結果,還知道這個人是個技術很強很傲氣的家夥。
D臉上有點沒睡醒的樣子,但一寸寸的肌肉都不是那種健身房腱子肉,而是線條狀的,練武術人的肌肉和健身房裏麵人的肌肉明顯是不一樣的!練武術的人身手敏捷,一般肌肉都不是那麼明顯,而且看上去比一般人要狹長,這樣的話做動作才能迅速!
這麼說來D應該是個輸出。如果他去當輔助的話一定很可惜,一般情況下輸出靠武力,而輔助靠腦子,奶媽靠顏值……而我隻能靠帥了。這一身破棉衣有沒有大俠的風範?那是當仁不讓的帥出王者之風啊。既然當仁不讓,那當然不能讓了,我站在她前麵幹脆沒有讓路的意思,“有沒有區別是你們南方的屁民說的算?瞧你凍成了什麼熊樣。”
我直接張口地域黑,其實我才是凍成了狗熊。地域黑有一種好處,那就是立馬有人過來撕,能夠瞬間吸引所有人的火力。幾乎是我開口的瞬間,我就被周圍所有的人目光盯住,可是我像是沒有這種自覺一樣繼續照著D開罵,“你以為你穿著一身西裝就有風度了?大家沒見過豬鼻子裏插大蔥裝象,現在能看到南方的豬玀穿西裝。”
他震驚地看著我,大概是沒收到過這種地域套餐,臉色扭曲道:“你們北方人穿著破棉衣連衣服都買不起的窮13!”
然後再是所有人看著D。之後便是一場青紅皂白不分的罵戰。寧靜的早晨瞬間引爆,體育場的門口堵塞河道一般彙集越來越多的人,真如D所說,這一刻體育場的大門真的堵了。
浩大的聲勢立刻吸引了門口安保的注意,連帶著督查的一臉不情願早起的教務主任都出來了。
“幹什麼?幹什麼?你們還是A大的學生嗎?怎麼會說出這種淺薄的話!”教務主任咆哮的聲音響起,混亂的場麵的當即製止,直接鴉雀無聲寒蟬若禁。
人群目光不自覺的朝我和D身上看,我不等教務主任開口,先他一步道:“報告老師!他不是A大的人,他故意侮辱A大!他這麼做不符合競技規則,我想向裁判委員會提出仲裁申請,取消他的參賽資格!”
如果剛才D被我罵的時候是震驚,現在我又讓他震驚了一把,他絕對不會想到我開口就這麼說,給他在教務主任麵前扣一頂大帽子。
剛才是黑地域,現在是黑自己,我一說D侮辱A大,A大的人那還得了。從來都是我的學校不管她多爛,都隻能自己人罵不允許別人罵。剛才地域黑的人再統統目光不善的盯在D身上,我想本來昨天宋青陽慘敗壓抑的憋屈一定能一舉爆發。
可是並沒有發生,他們隻是看著,一句話也不敢說。原來是教務主任他老人家在這裏站著……我絲毫不懼教務主任注視在我身上的目光。挺直腰杆一身正氣目露浩然地道:“我考上A大全憑本事,問心無愧,雖然我穿著衣服很破,可是我有為目標奮鬥的遠大誌向,孟子曰:‘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我個人是可以接受來自資本主義的鄙視的,但是我不允許任何人侮辱A大,任何個人和組織侮辱A大都是對A大曆史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