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聳聳肩笑了，“你是我半個師父。算了，再說這些毫無意義，我不會給你拖後腿的，我去遊戲裏自在。我看到了臥室裏有一台接入器，你不會介意我用吧？”
“當然不，你隨便用都行。”
看著她走掉的背影趙譽神情晦暗，有什麼沒有抓到，有什麼在光陰裏偷偷溜掉，是的，如她所說，那些從來不重要。他有一種放棄一切陪她好好看看那些刷野的雨、那些夜空中飛舞的螢火蟲的衝動。他何止是她半個師父，神特麼的靈師加全力，如果不是他暗暗改了幾個版本，再沒有她什麼事了。
有些話她可以從容的說出來，他卻不行，因為他是男人。支撐起這個本就形單影隻支離破碎家庭的男人。有些話如鯁在喉，偏偏要忍著喉嚨疼憋著眼淚也不能說出來。
你去玩遊戲吧，你走吧，你最好走出去，別回頭，讓我死在這裏。趙譽在心裏低聲的說，是從深淵中發出的一聲聲的反複回蕩的毒誓。他去了儲衣間，脫掉襯衣後掃了一眼胳膊上的針口，有些手法不是因為天才，而是因為熟練。他警惕地往外看了一眼，迅速地換上衣服，穿好西裝打工整領帶。
外麵正好是中午，現在出去不會有問題，溫度剛剛好。
Ａ市與以前沒有什麼區別，總是這樣的繁忙，整個城市都充滿了金錢的迷醉。說來他似乎好久都沒有回味過這沒什麼新意的風景了。來到他的大廈，這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的之處，連服務員躬腰的角度都差不過一分。經理們看著他驚愕中帶著十足的恭敬。
“昭明來了嗎？”
“來了，昭明老板已經在會議廳坐了一個小時。陳總負責接待。王公子和鄭公子有打來電話。公冶董事對此親自做出回應。”
趙譽點了點頭，他做了個手勢示意身後的人不用再跟，他快步走向了會議廳，整個裝修無比奢華的巨大的會議廳隻坐了兩個人，正在喝茶的昭明看到趙譽走進來立刻站了起來，陳辰也跟著站了起來。
趙譽直接道：“昭明，這次喊你來是有要事的。”他臉上表情嚴肅，陳辰走到門口將會議廳的門關了起來。
昭明嗯了一聲，這個在西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大佬此時懂事的像個孩子。
趙譽的臉龐抽搐了一下，“完全啟動代入者計劃。”
“你要繞過……你瘋了？”陳辰的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這就是我不讓阿鄭他們來的原因。”
陳辰沉默了，她歎了口氣，目光看向昭明。是的，她應該有自信力，他們是有這種能力的，當初趙譽花大價錢操作化工和航天乃至不計成本賠錢讓昭明去西北打下根基，為的就是這個計劃有一天能派上用場。然而她想不到是會來的這麼快。
昭明沒有多說，點了點頭，隻道：“祝我們好運。”然後拉開會議廳的大門向外走去，他萬裏迢迢來到這裏，也僅僅是為了聽他說一句話，這句話聽到了，就該走了。他不去想是不是值得，這沒有意義，他隻想，做還是不做。
看著昭明離去的身影趙譽忽然覺得無比輕鬆，陳辰卻看著他滿臉的複雜，過了青澀的年紀，喜歡與不喜歡不用再難言開口故做掩飾，羨慕與憂思都擺在明麵上，陳辰道：“趙譽，她怎麼值得你這樣做？”她眼中帶著情愫之火，又止於禮前。
趙譽轉身看著她，“我就問你一點，倘若你快死了，你是希望你的丈夫費盡一切來救你，還是希望你丈夫把你一腳踢開自己生活。”
陳辰頓時啞口無言。
“很難回答是吧，但這對我一點也不難。我能給你選擇，可蒼天不給我選擇，我隻能竭盡全力去救她。陳辰你也不小了，早點找個深愛你的人嫁了吧。現在追上去還來得及。”趙譽玩笑的目光瞟向外麵。
他玩笑著看著沒有動身的陳辰歎了口氣，生活有時候並不是有選擇，看似有選擇可是大多數情況隻能選那一個，就比如妻子和老娘同時掉水裏救哪一個。對他來說，要是真的有這種事發生，在他選擇之前他就已經跳到了水裏。用現在的情景比起來，沒有選擇難道不是好了許多。你看，生活不僅有眼前的苟且，還有——未來的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