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時候,葡萄朝我輕輕靠了過來,征求的問道:“鍾離大哥,我能坐在你這裏嗎?”
我點了點頭,她靠著我坐了下來。
“鍾離大哥,我怎麼樣,才能變得像你這麼強。”又過了好一會兒,她忽然問了我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在這個世界活著又以一種過客超脫的眼光來看,我之初初到來便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甚至起點就是這個世界領主級的強者。我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歎了口氣,道:“我不知道,我也隻是想變強而已。”說完我才發現我做這個動作不太合適,尤其我是以一個男子的身份。
尷尬著手不知道往哪放,這丫頭似乎沒有察覺,靜靜往後靠著,我找了個話題,“你怎麼會來這種地方……走傳送不好嗎?”
這好像是個白癡問題,如果能走傳送,還要商旅幹什麼?換我自己,我要是能走傳送,我還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兒。
葡萄抿著唇歎了口氣,“其實我隻是想證明自己。”
啊?我嘴角抽搐一下又突然心沉了一下。這——這和我以前有什麼區別,我也隻是想證明一下自己。
“我是雪城金屬家族的旁係,雖然金屬家族在雪之國乃是一流的商業家族,旁係也很威風,但是不包括我們這一支!”
“所以你想證明自己可以?”我摸著下巴說。
“不是的……不是的……”葡萄連忙搖頭。
“大人,讓我來說吧。”一邊的一個侍衛按捺不住道,我點了點頭,他滿是憤怒的說:“我們是金屬家族的旁係,按理說其他族人同氣連理互相幫扶。結果自從發現我們這一係小姐天賦很高之後,其他得勢的旁係怕我們這一支得了勢,就不停的打壓我們。他們無法無天上門打人,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別說了。”葡萄低聲道。
我這才恍然為什麼她在阿叔死了之後也不哭泣流淚就靜默地看著。原來是被欺負慣了,什麼事都憋在心裏。我目光一閃,劃過她的手腕,不待她反應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然後另一隻手拉著袖口往上一撩。
“啊!”
火苗躥了一下,暗夜裏青紫色的傷痕在火苗刹那的照耀下很是刺目。這一定很疼,她身上也不僅僅隻這一處是傷。我放下她的手腕,認真地看著葡萄抿著嘴的樣子,忽然哈哈大笑,然後一臉嚴肅道:“其實我混的比你還慘哎。”
不慘我能在這個世界留戀無比的待著而不想著如何下線嗎?活在智能演算的世界與智能編輯出來的生命體憂愁或談笑嗎?說起來誰能比我慘,就像是一隻螞蚱活在股掌之間,貪戀地活著也活不過秋,許過的誓言像狗屁一樣當個笑話來看就好。
“啊?”葡萄看著我的眼中充滿了不相信,“鍾離大哥你不用開玩笑逗我的,這些年我身邊死過好些人了。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她搖了搖頭。
“我說什麼你又不信。”我無奈地笑了笑,“想成為強者倒也不難,隻是看你為什麼要成為強者了,你也算是有個理由。”
“啊?理由很重要嗎?”
“不重要嗎?首先得有個奮鬥的動力吧!另外,修煉的路上沒有什麼捷徑可以走的,機緣能夠承受的住才叫機緣。讓我想想,拿我以前來說吧,我以為我已經足夠強了,可是想要的東西沒有守護住,狼狽的流浪四方,我覺得我就不算是強者。哈哈,也隻能在你眼中當當強者了。”
“不,在我眼中,大哥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人!”葡萄舉著手立誓般鄭重道。
看著她鄭重而又倔強的樣子,我冰涼的內心刹那流過一陣熱意,送她安全到雪城無論多麼麻煩都是值得的。我無言地看了好久天空,侍衛們話也很少,轉眼便晃過一宿。
駝隊在沙漠裏往前走,駱駝魔獸長得比一般駱駝大很多,圖省事的人們在駱駝魔獸背上架起來一座小閣子,上麵吊墜著隔熱的魔法帷幔,在裏麵坐著就不會有絲毫的煩躁,甚至還有夏日的清涼。
“鍾離大哥是看不上這些嗎?”葡萄歪著頭問我。“三階高手的馬車是什麼樣的?我聽說上麵刻的魔法紋路足夠抵擋十個二階高手的圍攻呢!隻是我那裏地方太小,這些已經是能做出來最好的東西了。”
我苦笑了一下,摸著下巴開始想象,嘴中道:“不是,額,我是沒見過這樣的駝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