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將近,小玉一隻呆在忘塵閣內,任由丫鬟擺布,頭飾,發簪,胭脂粉扣,擺滿了整個寢殿,令郎滿目,丫鬟們一隻一隻,一盒一盒的碰倒小玉麵前,讓她挑選,聞了一整天的胭脂味,鼻子幾乎都麻痹了。
小玉隻能乖乖的坐在梳妝台前,披頭散發,隨著丫鬟們一隻一隻的試戴發簪,步搖之類的頭飾,脖子挺的僵硬生疼,時不時死命揉一下脖子。
“少夫人,少主給您的便簽。”一個丫鬟捏著一張不大的紙片遞給小玉,手裏還拎著個精致的小籃子,羨慕的看著這位生的醜陋的少夫人。
小玉接過,打開:“玉兒,婚前繁瑣,堅持一下,明天一過,就盡情釋放,你想去哪裏,夫君陪你去哪裏,給你買了些你喜歡吃的鴨脖子。”
小玉收起便簽,抬眼看了一下丫鬟手裏拎著的小籃子,丫鬟機靈的將笑籃子擱在梳妝台上,甜聲道:“奴婢告退。”
眾人紛紛離去,小玉掀開這鴨脖子,心裏暖暖的,總歸是又那麼一絲依靠才不會空虛,方才一個老媽子已經教過她規矩,今晚是最後一頓飯,明日大婚為了天朝禮數,她隻能替長輩夾菜,不能吃飯,直到新房夫君掀起蓋頭才能吃食,想必得到明日晚上了。
小玉貪婪的啃著鴨脖子,將袖管挽起,時不時甩一下散落的發絲,生怕影響了她的食欲。
吃著吃著,總感覺的少點什麼,躡手躡腳去了廚房,藏了兩壺酒在懷裏,拎著偷來的酒,坐在茶桌前,用胳膊肘將擺滿了茶桌的胭脂翡翠玉簪步搖一掃,嘩啦啦都掉在了地上,安穩的把鴨脖子從梳妝台上挪了過來。
一口酒,一口鴨脖子,吃的是不亦樂乎,酒過三巡,有些醉意,兩壺酒不知不覺下了肚,麵前也隻剩下一片狼藉的殘渣,迷迷離離拎起酒壺將最後一滴空道杯中,使勁的顛了幾下,終於憤憤不平的將酒壺丟在一旁,飲下最後一滴酒。
意猶未盡的砸吧砸吧嘴,真是不自在,自己附上還得偷,那老媽子說了,交杯酒才是女子喝酒的時候,一輩子都不能沾酒,這是賢妻的基本原則,回頭看著透過沙曼窗簾透出的灰暗,天色已晚,丫頭們果真是沒有送吃食。
回眸間,視力有些跟不上節奏,泛著模糊,一個黑影不知何時出現在麵前,那人麵容冷峻,雙眉斜飛入鬢,眼如鷹勾,藍色的眸子似乎是一顆萬古不化的玄冰,他一隻手拎著酒壺,另一隻手,捏著玉杯,低視著自己。
“又做夢了。”小玉無奈的揉著太陽穴。
隨著一陣水流聲,小玉麵前的空杯滿上了佳釀。
“你愛他嗎?”聲音平靜,跳躍在小玉迷離目光中的燭火,晃悠的更厲害。
“不知道.”小玉捏起酒杯仰頭喝下,想捏一塊鴨脖子來下酒,翻騰了滿桌狼藉,終於是從一堆碎骨頭裏找到了一根肯剩下一般的鴨脖子,又送進嘴裏。
一陣輕柔的衣衫摩挲,小玉含著鴨脖子的嘴巴猛然覺得一陣冰涼覆蓋。
這感覺好熟悉,卻又好真實,小玉和著鴨脖子的味道和那冰涼春唇瓣的感覺,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
卞城王鬆了唇,雙手捏著小玉柔弱的肩膀,俯身看著她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