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遍行為規範加一份書麵檢討,這對於我來說太簡單不過了,隻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便已經完成任務。
第二天我如期交給了張管,在小北京帶著我去張管辦公室的時候,張管正在和其餘犯人談話。
我和小北京在外麵等著,終於明白了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小北京為什麼被放到下麵來跑號,原來是五哥違規違紀被關了起來,他是來代替五哥的。
我想起張管說過的睡大板,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便問小北京。
小北京神秘一笑,說:“嘿嘿,看守所對待犯人的三大酷刑:站豬籠、睡大板、青蛙跳,這三個你知道幾個?”
我搖搖頭,說隻知道一個站豬籠,其餘的都沒見過。
小北京一副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你來了幾個月了,連這個都不知道?”
我苦笑著說:“這個我真不知道,要不是昨天張管說睡大板,我還不知道有這一項呢。”
小北京唾沫橫飛手上不停比劃的開始給我講解:“這個站豬籠,你已經見過了,小爺我就不給你介紹了。關於睡大板,你知道我們平常家裏的屋門吧,就是弄那麼個大小差不多的木板,板子的四個角都固定上一個手銬,在中間的位置弄個牛皮腰帶。誰要是犯錯了,就讓丫的躺在上麵,倆腳倆手都被拷上,腰也必須得被那跟牛皮腰帶固定好了,然後給丫的放到號房裏,吃喝拉撒睡都必須在那上麵解決,派個專人給伺候著,一般睡大板最多不超過三天,也有提前釋放的,要是丫的在大板上還不老實,給你多睡個幾天不成問題,我就見過睡了半個月的,那家夥,下來之後看不出是人來了。”
我聽的毛骨悚然,不敢相信如果一個人被固定到一個木板上幾天幾夜,那是怎樣的感覺,於是便問他什麼是青蛙跳。
小北京隨身攜帶了一個保溫杯,他拿出來喝了一口,接著說:“你丫別著急,小爺慢慢給你講。”
“站豬籠是把你關在一個小籠子裏,站不得、躺不得、動不得,難受的很;睡大板是讓你躺在大板上,隻能躺著,跟挺屍似的,你想活動都不行。這兩樣雖然都不能動,但是至少你還像個人,至於這第三樣,簡直就是把你當狗一樣拴著。”
我被他說的心癢難耐,催促他不要賣關子,快點說說青蛙跳到底是什麼。
他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音對我說:“其實叫第三種酷刑為青蛙跳,還不算太貼切,我們私底下給丫起了個更好的名字,叫:拴狗鐐。小爺我那次在過度號房把一個NJ人打了,吳管就是讓我玩的拴狗鐐,那家夥,丫簡直就不是人能受得了的,就小爺這意誌力,隻堅持了一天就受不了了。用他們NJ話,摧殘的一逼吊遭!”
我親身體會了一下小北京的貧勁,聽了他這番介紹,不由更加想知道那個傳說中的青蛙跳――拴狗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神器。
就在小北京又喝了一大口水,正準備給我好好講解一番的時候,卻聽到辦公室裏傳來張管的聲音:“小北京,把朱三帶進來吧。”
小北京‘哎’了一聲,帶著我推門進去,說:“張管,人來了。”
我急的抓心撓肝,心想張管也真是的,偏偏這個時候叫我,你再等個五分鍾不行嗎?
但是沒辦法,我已經被小北京帶進了辦公室,我把十遍規範和檢討交給了張管,看到辦公室內還坐著一個大約三十來歲的小個子,身上也穿著下看字樣的黃馬甲。
我沒對他多加注意,交了任務,在張管對我一番教育之後,便被小北京帶著回了號房。
在走廊中我隱約聽到張管類似於咆哮的聲音:“在中國還敢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吊我,槍斃你都不為過!”後麵的我沒聽太清楚,心裏琢磨著難道我們看守所還來外國人了?
我心裏想著事,也忘了繼續追問小北京拴狗鐐的事情,就這麼帶著疑問被他送回了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