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幾歲白頭皆是愁;空離恨,萬載悲秋舉目憂
人生在世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孤帆不是名字,孤帆也沒有名字。他愛讀書,愛到用樹枝做筆,用泥土做紙,也要勾勒出文字的形狀。這樣的孩子去哪兒尋,卻也是尋不到的。然而,真是如此嗎?
名字自然是他自己取的,自己取名字的人不少,六七歲的孩童給自己取名的卻不多。不過,人如其名,他便像孤帆一樣,總一個人,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他靠什麼生存呢?去偷,還是去搶?若能做到這兩手,還活得像他這樣,未免也太過失敗了。他吃什麼,誰也說不清楚,但至少,直到現在他還沒有餓死。
南湖誠然是個小地方,但卻熱熱鬧鬧的,叫賣聲不斷,是座頗具規模的城市。在這裏,你可以看見熱騰的蒸汽隨風飄散,那是饅頭的濃香;過往的人群摩肩接踵;他們衣著的華麗。我所說的香和麗都是對於蹲在街角那個穿著破爛衣衫,提著同樣破舊水壺和瓷碗的小男孩而言的。他正悄悄的躲在凸起的牆縫,聽著私塾裏的先生講課呢。
對於這樣一個孩子,人們心中總會升起一種類似同情和憐憫的情感,以至於總有一兩個好心人偶爾會給他一個饅頭,避免他隨時死去的危險,畢竟他看上去,的確是個骨架一般的孩子。隻有那雙眼睛,漆黑發亮,閃動著奇異的光,才會讓人明白他還活著,而且活得很好。
一個老頭兒,同樣的破爛衣衫,跌跌撞撞的走在大陸中央,渾身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徑直走到男孩躲藏的位置,似乎還未醒酒,抬腳一踹,隻見那男孩飛也似的跳起,便開始大罵起來。
過往的人們有的或許會詫異,但更多的是歎息。一個小孩子,如何能跳到三丈高?或許天生神力,但他渾身隻剩骨頭和緊緊貼在骨架上的黝黑皮膚,這又如何解釋。也許不必解釋,小城很小,人肯定也少,過往的都是熟人,至少眼熟。哪會關注這個。他們想的卻是看似如此乖巧聽話的小毛孩兒,翻臉的快速的確少有人及。歎息的幾位自然不是本地人,他們歎息什麼呢?至少六歲的小孩他並不知道。
飛涯劍閣自然是極好的,它的名氣之大,方圓千裏無人不曉。因此,在九州這片貧瘠的土地上,無論小戶豪門都以加入飛涯劍閣為耀。而它的創始人飛涯劍仙則是名動山河,屠盡邪魔的修者,乃是九州數一數二的劍仙。不過,所謂仙,隻是凡人為強大的修士所冠之名,並非真仙。至於真仙,又有誰見過呢?
瀟湘洞,與飛涯劍閣齊名的道觀,傳聞這裏曾走出過數十位名宿與道天。同樣是九州無與倫比的存在,其實力甚至隱隱壓過飛涯劍閣,隻不過其始主道行略次於飛涯劍仙,因此不如飛涯一般被外人稱頌。但千載悠悠,時光飛逝,凡人早已成為一抔黃土,又有誰能知曉兩人實力的真正差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