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逸想起幻塵曾經說過的話
‘隻是稱呼而已,不那麼稱呼不能說他不存在,已經存在的事是改變不了的,如若你厭棄他厭棄你的父親,不要讓自己成為自己厭棄的人就好了,你終究是你,與他人無關,如果真的替母親感到不值就多盡盡孝心,你母親都已經看開,你又何必執著?’
何必執著,一樣的道理,敬甫知道,幻塵知道,如今連一個小丫頭也這麼教訓他,他也知道,隻是,隻是……還是心裏的執念。
“你們出去吧,我一個人靜靜。”
“公子,她……還送去嗎?”
胡逸看了她一眼,眼裏帶著思考
“回去吧。”
胡逸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晚膳也沒有用,屋外蘇溪和宋禮晴一起守著。
“這些話是你該說的?”
“我說錯什麼了嗎?”
“話是沒錯,但由你說出來就是錯。”
“未免把自己看的太低了吧。”
“你覺得你的地位很高?高到可以左右主子的想法?”
“不至於低到向主子諫言都不敢。”
“哼,公子真該把你送去給那人。”
“你也應該認清事實了,胡哲是這府裏的半個主子,地位比你高,別說你了,就算公子也沒有權利決定他的婚事,所以不用拿這個來威脅我。”
“公子若是有這個權利呢?”
“這點兒自知之明你這做奴才的沒有,幸好公子是有的。”
“哼,我還是要提醒你,這些不是你該管的事,你最好看清自己的位置。”
“我看的很清楚,我是丫頭,隻聽命於這府裏的主子,聽哪個不聽哪個不是我能決定的。”
蘇溪冷漠的看著她,真不該把她留下。
當第二日的太陽升起的時候,房間門打開了。
胡逸看著左右站著的人,轉向宋禮晴
“你進來。”
“是,公子。”
宋禮晴緊跟他的腳步進了房間。
“原本隻知道你膽子不小,沒想到竟然敢在我麵前說這樣的話,我想這膽識連蘇溪都沒有。”
“您錯怪他了,相比之下奴婢覺得他更了解您,也更得您的信任,不然您也不可能時刻把他放在身邊。”
“不說這個,說說你怎麼會如此大膽。”
“膽量不是天生的,如果昨日不是您一再逼迫,奴婢也不敢說出那番話。”
“你倒是有理了,當著主子的麵與主子的仇人有說有笑,也是我逼迫的?”
“您隻看到您以為的東西,卻看不到事情本身,奴婢隻是偷懶被二公子逮個正著,說上幾句客套話而已,並無其他。”
“還是這般稱呼?”
“您如今應該也不會在意這個稱呼了。”
“你很聰明。”
“公子見笑,小聰明而已,能保命就行。”
“我若說你昨日那番話不隻一個人向我說過,我卻從未那樣想過,直到昨日你再提起,你信嗎?”
“當然,奴婢隻是一個外人,亦是一個下人,平日裏說的最多的就是您的親人抑或兄弟知己,如今連一個下人都來提醒您這個道理,您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抵觸的正是自己所想的,所以才引起了您的思考”
“我以為你會邀功。”
“是奴婢的功勞奴婢一定當仁不讓,可惜不是。”
“看得清自己,識的清他人,你還真不簡單。”
“公子謬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