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高坤的辦公室,陳慶東又來到了黨政辦,馮玉棟又在打電話,楊菲卻不知道去了哪裏。
陳慶東給辦公室的另外幾個人遞了煙,剛聊了兩句,馮玉棟放下電話說道:“小陳,你的崗位還沒定下來,今天也是周五了,先回去吧,下周一再來上班。”
雖然剛才馮玉棟在魏海龍的辦公室也不留情麵的批評了他幾句,但是陳慶東憑著上一世對馮玉棟的了解,知道這個馮玉棟其實人品還行,剛才在魏海龍的辦公室,那番話其實也是不得不說。
再說,就算是去了企業辦,那麼以後跟魏海龍這個一把手見麵的機會或許不多,但是跟馮玉棟這個辦公室主任打交道的機會還是少不了的。
所以,陳慶東便把不快放在心裏,從公文包裏掏出兩包沒拆封的精品南京,走到馮玉棟辦公桌前放在桌子上,動作隱蔽敏捷的把兩包煙放進了馮玉棟一個半打開的抽屜裏,客氣的說道:“馮主任,那我下周一再來,麻煩你操心了。”
不知道是兩包精品南京起了作用,還是陳慶東的沉穩態度讓他覺得這個小夥子人還不錯,並不完全是個刺頭,馮玉棟臉上難得露出了一些笑容,說道:“嗯,下周一再過來吧。雖然咱們鄉鎮不過星期天,但這一次算是給你放假了。還有,你的檔案、黨員關係調動、工資等報到程序我安排政工科給你弄一下就行了。”
陳慶東跟馮玉棟道了謝,又跟幾個同事道了別,便走了出去。
離開了辦公室,陳慶東剛走到政府大院,就看到一個穿著派出所製服的小夥子正靠著院子裏的一棵大槐樹抽煙,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陳慶東認得,這個小夥子叫做謝小偉,是派出所的一名協警,上一世的時候他們兩人的關係還不錯,偶爾還會湊在一起喝個酒,吐一吐心中不快,說起來,謝小偉也算是他在雙山鎮有數的朋友之一了。
之所以他們兩個人能夠玩到一塊,完全是因為他們兩人情況相似。陳慶東雖然是公務員,但是得不到提拔,前途渺茫,而謝小偉更隻是一個協警,連編製都沒有,更妄談前途。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們兩個失意的人,也算同是天涯淪落人了!
看到上一世的朋友,陳慶東心頭一熱,迎麵走了過去。
“小偉!”走到謝小偉身邊,雖然知道這樣叫他的名字或許有些冒失,但是陳慶東還是忍不住叫了出來。
謝小偉抬起頭來看著陳慶東,疑惑問道:“你是?”
“嗬嗬,我叫陳慶東,剛分到咱們鎮政府的。”陳慶東一邊說話,一邊給謝小偉遞上一根煙。
謝小偉接過來煙看了一眼,不由得叫道:“喲,精品南京啊!哥們,你剛上班就抽這麼好的煙,牛逼!”
聽了謝小偉這句話,陳慶東就知道謝小偉還是以前那個沒有城府,說話直來直去的謝小偉,不過,這更讓陳慶東感覺親切了。
在謝小偉麵前,陳慶東也不藏著掖著,又掏出來那盒他自己抽的雙喜,笑道:“實不相瞞,我今天第一天來報道,南京是用來給別人抽的,我自己抽的是雙喜。”
謝小偉也笑了起來,道:“哥們,你真行,這法子都能想的出來。不過,精品南京將近二十塊錢一包,確實不是我們這種年輕人抽得起的。不過,你比我還是強多了,還抽五塊錢一包的紅雙喜,我平常抽的都是兩塊錢一包的紅梅。”
陳慶東開玩笑道:“你們派出所的人還能抽不起煙?”
謝小偉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然後用自嘲的語氣說道:“唉,我就是一協警,說是派出所的吧,其實也不算,說不是吧,但又在這兒上班從這領工資,這工作真是……這好煙抽起來就是不一樣啊……”
看到謝小偉這副黯然的樣子,陳慶東拍了下謝小偉的肩膀,想說句安慰他的話,但是話到了嘴邊又覺得不妥,隻好咽了下去,從公文包裏掏出來兩盒精品南京,塞到了謝小偉的製服兜裏,道:“這兩包煙拿去抽。”
謝小偉連忙阻攔:“這可不行,我怎麼能要你的煙?”
“嗬嗬,拿著吧,我帶了一條呢,裏麵還有幾包,根本用不了。”陳慶東硬是把煙塞到了謝小偉的兜裏,又說道,“這煙在我這兒放著也是浪費,我抽慣了雙喜,別的煙再好也抽不慣。”
謝小偉知道陳慶東說的是客氣話,哪還有抽不慣好煙的?
不過謝小偉是個不拘小節的爽快人,也當過兩年兵,最喜歡交朋友,見陳慶東這麼豪爽,一出手就送自己兩包好煙,便也不再推辭,說道:“行,哥們,這兩包煙我留下,不過,今天中午我請你吃飯,你可不能推。你今天第一天來上班,我這也算是給你接風洗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