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峰故意冷了一下臉,說道:“兆林,我侄女的事,我可是當成我自己的閨女的事辦的,能不上心嘛!隻不過現在縣裏麵有政策,不讓隨便轉身份,想要弄個編製,可真是難如登天。”
看到劉兆林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郭玉峰又說道:“不過,兆林你也別急,你也是在單位混過的,還不清楚‘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話?你隻要按我說的去做,把你該做的事做好,我就想法幫你把侄女的事辦成。”
劉兆林聽了“縣裏麵現在有政策,不讓隨便轉身份”這句話,心裏一涼,又聽了郭玉峰下麵的解釋,忍不住問道:“玉峰,咱們也是老朋友了,這裏也沒有外人,你給我個準話,這件事我按你說的做好,我閨女的事肯定不會出岔子吧?”
“那是肯定的啊。”郭玉峰說道。
“但既然上麵有規定了,這事肯定不好弄。”劉兆林忍了一下,還是沒忍住,接著問道,“玉峰,你偷偷告訴我,這件事是不是魏書記讓弄的?”
郭玉峰對劉兆林這麼直接的問題顯得十分不高興,在官場上混,最忌諱的就是瞎打聽,不該知道的卻偏想知道,沒有一點好處,所以郭玉峰便瞪了一眼劉兆林,說道:“兆林,你這話問的可不上道。”
劉兆林當然也知道這種問題不該問,但是現在他有些煩躁,所以嘿嘿笑了一下,說道:“玉峰,這裏就咱倆,又沒外人,啥不能說?好!好!我不問這個了,那我問下,這事我得做到啥程度,才算是做成了啊?這幾天,謝文海可是放出去風了,他不準備在這兒占地了,要換地址建養雞場了。”
郭玉峰冷笑一聲說道:“你就拖住他就行。換地方?嘿嘿,換了地方,我再找別人,還是讓他辦不成,照樣拖死他。”
“按說在咱們這辦個養雞場是好事啊。”劉兆林故意挖了個坑問道。
郭玉峰果然沒有多想,順口說道:“確實是個好事,但是不能讓謝文海他們弄成,所以這事必須得拖著。”
劉兆林的臉色卻又變了。
劉兆林其實也大約知道郭玉峰的斤兩,本來他是不太把希望寄托在郭玉峰身上的,隻是這段時間他閨女實在把他纏的難受,他實在找不到其他的路子,所以才求到了郭玉峰身上。
上一次跟郭玉峰見麵談這件事的時候,見郭玉峰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而且還讓他幫忙跟謝文海作對,並且神神秘秘的說背後有大人物幫忙。劉兆林這種整天在街上遛彎的人,是知道郭玉峰跟鎮委書記魏海龍的親密關係的,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郭玉峰的背後人物是魏海龍。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劉兆林才答應了跟郭玉峰合作。
但是這幾天發生的事,讓他越品越不是那個味。
他堅定不移的執行了跟郭玉峰之間的協議,謝文海找了他好幾次,他都一點不鬆口,開始的那幾天,謝文海每次來他家裏都笑臉相向,走的時候都是愁眉苦臉,之前幾乎已經答應跟謝文海簽訂協議的農戶看到這種情況,也都有些蠢蠢欲動,隱隱都有向他看齊,跟謝文海撕毀協議的跡象,私下裏還都來找他探過話。
這種大好的局麵,讓他開始還得意洋洋計劃進行的非常順利,心裏也開始做美夢,自己這件事幹的這麼漂亮,魏海龍一定很滿意,等她結局了女兒的編製問題之後,說不定還會啟用自己!
如果能進鎮政府工作,哪怕先幹個臨時工,也行啊!至少在雙山鎮,可又活成人上人了!
但是好幾天過去了,魏海龍那邊卻再沒有任何消息,隻有郭玉峰中間過來給他打過一個招呼,說他幹的不錯,讓他繼續這麼幹!
劉兆林深知這件事隻有魏海龍說了才算,如果魏海龍不使勁,郭玉峰蹦躂的再歡,也沒啥用。
但是魏海龍卻連自己的麵都沒見過,更別說給自己一句準話了,這讓其實沒見過多少大世麵,對官場也隻知表皮的劉兆林心裏十分不踏實。
更嚴重的是,這幾天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風聲,養雞場據說要重新選地址了!
這個消息傳出來以後,謝文海果然不再來找自己了,偶爾在路上碰見了一次,謝文海也隻是沒好氣的瞪了自己一眼,完全沒有了前幾天求自己答應賠償協議的時候,對自己的那副熱情樣子了。
之前那幾戶心思蠢蠢欲動的村民自從換地址建養雞場的事情傳出來以後,也不來找自己了,據說還都私下裏又去找了謝文海,拐彎抹角的懇求謝文海不要換地址!據說還有人私下罵他劉兆林見錢眼開,獅子大開口,實在是被豬油蒙了心!
這幫眼神子淺的人把劉兆林氣得牙癢癢,但卻有無可奈何!
本來,劉兆林是不相信這個重新選址建養雞場的傳言的,他認為隻不過是謝文海玩的一個以退為進的雕蟲小技,所以他也不急,還是每天優哉遊哉的照過,根本不去鳥謝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