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兆林其實受傷不重,他的鼻子雖然流血很多,但隻不過是在外力刺激下導致的鼻腔粘膜破裂罷了,還沒到醫院,就自行止血了,另外身上就隻有一些皮外傷了。
衛生院的外科醫生給劉兆林清理了鼻腔之後,告訴劉兆林根本不用住院,回家就行了。
但是劉兆林不願意,非得要住院,還叫嚷著要是謝小偉不被抓起來蹲號子,他就去縣裏麵上訪!
高坤、譚業軍、陳慶東一行人來到衛生院以後,找到了衛生院院長祝斌,祝斌開始不知道劉兆林的情況,雖然聽了外科趙醫生的報告,但是根本就對這事沒有上心,現在見到鎮長和派出所長都來到醫院過問這件事,才知道這件事不同尋常了。
高坤詢問了趙醫生,知道了劉兆林就受了輕微傷之後,心裏懸著的一塊石頭頓時落了地。
本來,他聽譚業軍說劉兆林滿頭滿臉的血,還以為謝小偉把劉兆林打壞了!如果劉兆林真的出了事,哪怕就是個重傷,這件事肯定也就沒法善了。魏海龍回來以後,一定會以這件事為借口大做文章,如果他以“養殖場占地與村民無法達成賠償協議而毒打村民”的調子大加發揮,那麼不但在雙山鎮辦養殖場的事可能要就此黃了,他這個背後支持這件事的鎮長恐怕也要受到極大的牽連!
至於到底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以魏海龍的手段,真的就難說了。
現在劉兆林隻是受了輕微傷,那麼這件事就有了極大的圓囿餘地,隻要劉兆林不再咬住這件事不放,那麼就沒問題了!
隻不過,跟劉兆林的談判也必須要抓緊,必須要趕在魏海龍從縣裏回來之前就跟他談好,要是魏海龍回來知道了這件事,恐怕要出幺蛾子,遲則生變,時間在這一刻變得十分寶貴。
前兩天,他去找南城醫院的院長趙誌東說好的讓劉兆林的女兒劉文娟外出進修的事,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
高坤告訴祝斌,把劉兆林立刻轉移到單人病房,沒有他的同意,不許任何人進去見他。
祝斌不了解其中情況,也不敢多問,立刻去安排這件事。譚業軍有意在高坤麵前表現一下,便表態親自去病房門口守著,保證沒有高坤的命令,一個蒼蠅也飛不進去!
高坤又把陳慶東叫到一邊,說道:“慶東,以後咱們兩個進去跟劉兆林談,一定要讓他同意咱們提出的條件。”
陳慶東卻持反對意見,說道:“高鎮,一會還是我自己去談,你等我的消息。”
高坤疑惑的看了一眼陳慶東。
陳慶東接著解釋道:“高鎮,劉兆林這個人不知道可能你不了解,他就是個蹬鼻子上臉的家夥。高鎮,你是咱們雙山的鎮長,要是直接就你上去談,那他肯定會覺得自己的規格很高,他在這件事裏麵的作用也很重要,奇貨可居,這種心態下,或許他會提出很多不切實際的要求,咱們就會變得被動了。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員,進去跟他談正合適,而且我也很有把握跟他談成。要是我實在沒有完成任務,高鎮你還可以留著坐陣。要是你直接去談,劉兆林這家夥給臉不要臉,跟他談崩了,咱們就沒有後退的餘地了。”
高坤沒想到陳慶東考慮的這麼長遠,心裏麵對陳慶東十分滿意,不由得微笑了一下,拍了拍陳慶東的肩膀,說道:“好,慶東,那你去談,我等你消息。”
陳慶東對高坤點點頭,朝著劉兆林的病房走去。
譚業軍果然在劉兆林的門口守著,兩人沒有說話,隻是交換了一個眼神,陳慶東便走了進去。
進入劉兆林的病房以後,陳慶東看到劉兆林正側著身子躺在床上輸液,他的麵孔朝向裏麵,顯然已經聽到了有人走進來,但是絲毫不理。
在之前占地談協議的時候,陳慶東已經見過了劉兆林一麵,但當時跟劉兆林主要談的是謝文海,所以他們兩個就沒說兩句話,陳慶東不敢保證劉兆林現在還認得自己。
他微笑了一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麵部肌肉,自顧自的點上了一根煙,舒服的吸了一口,使自己達到了一個輕鬆的狀態,然後才走到了劉兆林的床邊,直接說道:“劉兆林,我是鎮企業辦的陳慶東,今天過來是想跟你談幾件事。”
劉兆林根本不轉過來臉,也不吭聲,直接就把陳慶東當成了空氣。
陳慶東不介意,但是他也不準備給劉兆林好氣,因為他很清楚,談判也是需要技巧和平衡的,對付像劉兆林這種人,一旦在談判中落在了下風,那麼劉兆林肯定就會吃定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