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東不好在郝樹勇麵前說魏海龍的不是,便直接問道:“郝鎮長,你說該怎麼辦?”
郝樹勇用右手揉搓著自己微黑的麵頰,說道:“我的意思是,這件事能私下裏談好就是最好了。慶東,你不是跟陳豐關係不錯嗎,據說上次你跟他談的也挺好,要不然這次還是你出麵去跟他談談。”
陳慶東上一次跟陳豐談,是以為魏海龍為了解決綠野養殖場的資金問題,發動的全體員工集資,而陳豐正是因為沒有交上了這個集資款才被開除的,所以他害怕陳豐等人一旦上訪,把事情鬧大,養殖場會受到牽連,所以才苦口婆心的勸了他一番。
但是現在距離集資的事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而且現在養殖場又馬上要從信用社貸出來幾百萬,所以就算是陳豐上訪,那也是他跟魏海龍之間的矛盾,對養殖場的影響不大了。
陳慶東便不想管這件事了。
隻是,既然郝樹勇專門把他叫過來說這件事,陳慶東不好直接拒絕,還是做做表麵功夫的委婉說道:“郝鎮長,我去跟他談談也沒問題,但是我跟陳豐的關係其實很一般,沒什麼特殊的關係,我真沒有把握能做通他的思想工作。”
郝樹勇卻假裝沒有聽出來陳慶東話裏麵不想幹這件事的意思,又說道:“你去跟他談談再說嘛,還沒談呢,怎麼會知道沒有效果?”
陳慶東無奈,隻好硬著頭皮說道:“那我去盡量試試吧。隻是,郝鎮長,我跟陳豐談的時候,要把握一個什麼原則?”
“原則嘛……”郝樹勇還是揉搓著自己的臉頰,沉吟了一下,說道,“魏書記的意思是很明確的,那就是堅決不給他們恢複工作。所以你就主要勸他們,不要再鬧了,再鬧也不頂什麼用。而且不是有句話說,條條大路通羅馬嘛!他們都是正在壯年,有胳膊有腿的,又何必非得幹這個工作?再去找找別的工作嘛。要實在是不好找,慶東,你哥那個養殖場不也是需要很多員工嗎,不如你讓你哥做做好事,把他們招進去得了。”
聽了郝樹勇的話,陳慶東十分無奈,當時得知陳豐等人的情況之後,他也確實想把這幾個有知識的人招到養殖場,形成一個雙贏的局麵。但是陳豐等人雖然混的不怎麼樣,工作丟了,連吃飯都成問題,眼光卻還高的很,有些看不起在養殖場工作的樣子。
既然這樣,陳慶東便也沒有了多少勸說他們來養殖場上班的心思。
隻不過,這些話也不好現在就給郝樹勇說,要不然還顯得自己是故意推脫,便說道:“郝鎮長,那我試試吧,但是有沒有效果,我也不敢保證什麼。”
郝樹勇見陳慶東答應了,便和顏悅色的說道:“那當然了。慶東你也不要有什麼壓力,我讓你去勸勸他們,給他們找條出路,也是為他們好,要是他們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們了。要說他們去上訪,能嚇的了誰?咱們全國有那麼多心裏不滿的人,要是都去上訪,讓政府滿足他們的要求,那咱們也就不用做工作了。”
“嗯,我明白了,郝鎮長。”陳慶東應道,無奈的接受了這個“截訪”的活。
就在陳慶東準備起身要離開的時候,郝樹勇卻又突然說道:“慶東,你是不是跟咱們縣統戰部王部長有什麼過節?”
陳慶東聽了不禁心裏一動,統戰部王部長就是王樹聲,也就是王雲飛的爸爸,當初他以筆試、麵試綜合第一名的成績被王雲飛擠到雙山鎮政府,就是拜這父子倆所賜!
要說有過節,那也是王雲飛父子倆對不起他!
陳慶東不知道郝樹勇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還是有什麼目的才故意這麼說,便裝傻道:“沒有什麼過節吧,我不認識統戰部王部長啊。”
“哦。”郝樹勇語氣淡淡的說道,“前天我在縣裏一個飯店吃飯,正好碰到了王部長也在那個飯店,就過去給他敬了杯酒,王部長還專門跟我提到了你,說你太年輕,火氣太盛,黨性不強等一些話,當時在座的都是一些縣直單位的領導,王部長說這些話對你肯定有不少負麵影響,我還以為你跟王部長有什麼過節呢,所以想提醒你一句,如果有什麼誤會,就盡快處理處理。柳林的官場就這麼小,不要給自己弄出一個不好的名聲。”
陳慶東心裏對王樹聲的這種做法十分憤怒,卻抑製住自己的怒火,由衷的對郝樹勇說道:“郝鎮長,我知道了,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