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相信,給張道北亮明了自己的這個身份之後,肯定會給張道北更大的震撼,張道北談起來雙山鎮的那些事,或許也能挖的更深!
拿定了主意之後,陳慶東便說道:“張叔,其實我今天過來,是有一件事想要谘詢你老的。”
張道北知道陳慶東今天來他家,自然是有事找他,早就等著陳慶東開口了,便笑道:“嗬嗬,什麼谘詢不谘詢的,小陳,你想知道些什麼就問吧,隻要我知道的,絕對一定都不隱瞞。”
陳慶東點點頭,道:“是這樣,張叔,其實我現在是雙山鎮的副鎮長,我叫陳慶東。而且,我……可能最近幾天就要去雙山鎮木雕廠當廠長了。”
聽了陳慶東的話,張道北臉上的笑容立刻僵硬在那裏,驚愕的張大了嘴巴!
陳慶東微笑了一下,又說道:“張叔,你沒有聽錯,我可能就要去雙山鎮木雕廠當廠長了。”
張道北隨即露出了一副緊張的表情,而且又手足無措起來,站了起來結結巴巴說道:“哎呦!這真是……真是……陳……陳廠長,是我有眼無珠,我不知道你是木雕廠的領導……這……這真是對不住了……”
陳慶東笑道:“張叔,你這是說哪裏話?我現在還沒有去木雕廠當廠長呢,隻是組織上有了這個意圖。再說了,張叔你現在又不是木雕廠的職工了,我就算當了木雕廠廠長,也算不上是你的領導了,嗬嗬……你還是叫我‘小陳’,別喊我‘廠長’了。”
張道北尷尬的笑了笑,連聲說道:“對!對!嗬嗬,我年輕的時候在部隊當兵,後來又在雙山木雕廠上了十幾年班,見到廠長就像是見了首長一樣,都得立正稍息,到了現在都還沒改過來,嗬嗬……不過,我必須得喊你‘陳廠長’,要不然就是顯得我太不懂事了!”
張道北雖然語氣比剛才輕鬆了一下,但是從他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的樣子,陳慶東還是能感覺出來張道北的緊張。
畢竟,現在坐在張道北麵前的不是那個“小陳”了,而是堂堂的雙山木雕廠廠長了!
雖然,陳慶東還是陳慶東,但是因為屁股下的位子不同了,陳慶東又不像是同一個陳慶東了!
既然張道北這麼堅持的要喊“陳廠長”,陳慶東便也不再刻意的糾正,反正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稱呼而已,還是辦正事要緊。
陳慶東故意帶著一副微笑,營造出來一個輕鬆的氣氛,說道:“張叔,你別緊張,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從你這兒再了解了解雙山木雕廠的一些情況。那一次我坐你車子的時候,就聽你說了不少木雕廠的情況,隻不過那時候我還沒有想過我有可能會成為雙山木雕廠的廠長,所以對你說的那些話,我沒有太上心,就當成個故事來聽了。張叔,你現在能再給我詳細的說說雙山木雕廠的情況嗎?”
張道北卻有點變色,帶著一絲焦慮的笑容說道:“陳廠長,其實我那時候都是胡口瞎說的,陳廠長,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老漢一般見識。”
陳慶東知道張道北是會錯了意,以為自己是故意這麼說,來挑他的毛病的,便微笑了一下,又用十分誠懇的語氣說道:“張叔,你千萬別多想,我沒有別的意思,更不是來挑你的毛病的。你也知道,雙山木雕廠由當年一個全縣聞名的明星企業淪落到現在連職工的工資都發不下來,簡直到了資不抵債的地步,是什麼原因造成的?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為管理層的不作為,貪汙腐敗,中飽私囊?最後受損的還是木雕廠的普通職工,還有咱們國家!”
陳慶東看到張道北的神色有些激動,嘴唇翕動了幾下,似乎有話想說,卻又沒有把話說出來。
陳慶東見狀,幹脆更加推心置腹的說道:“張叔,實不相瞞,組織上這次派我去雙山木雕廠做廠長,並不是看中了我有把木雕廠起死回生的本事,而是希望我能用雷霆手段,把木雕廠的害群之馬一個個的揪出來,把他們繩之以法!不過,我也深知木雕廠的水深浪大,我現在對木雕廠的情況簡直是兩眼一抹黑,去了木雕廠之後,如果稍不小心,那就別說清除害群之馬了,恐怕連我自己都得栽在裏麵。所以,張叔,我今天過來找你,就是認為你是一個正直的人,也是對木雕廠的情況有深入了解的人,所以我希望張叔能多給我說一說木雕廠的情況,我好提前理清關係,一來為了更好的開展工作,二來,也算是為了自保。如果張叔能傾言相告,慶東必感激不盡!”
張道北其實很有一顆紅心,也是一個嫉惡如仇,同時自尊心很強的人,聽了陳慶東這番誠懇有加的話,張道北十分激動,嘴唇輕微打著哆嗦說道:“陳廠長,有你這番話,別說是給你說一說木雕廠的情況了,就算是你想要我的命,我都二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