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東進了房間以後,先不動聲色的掃了一遍屋子裏的人,然後連聲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唐旭東等人都站了起來,笑道:“沒來晚!沒來晚!我們也都剛到!”
梁俊因為跟陳慶東在一塊喝過酒,而且他又跟陳慶東的前老板張雲剛是同學,所以他便開玩笑道:“我看陳廠長絕對是做領導的材料,掐點掐的很準啊!”
眾所周知,領導開會的時候,向來都是把時間掐的很準的,經常都是踩著最後幾秒鍾進會議室,而陳慶東進來的時間也正好是他們約好的七點鍾,所以大家便都會意的笑了起來。
陳慶東連忙笑道:“梁主任取笑了!看來,我今天得好好敬梁主任幾杯才行!”
唐旭東起哄道:“對!陳廠長,你今天必須敬敬老梁,你不知道,剛才你沒來的時候,老梁把我們兩個都欺負慘了。”
梁俊連忙辯解道:“老唐,可不許誣賴人的啊!分明是宋老板欺負咱們兩個才對。”
宋玉笑道:“就是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欺負計委的兩位大主任啊!”然後示意了一下左手邊的位置,道,“陳廠長,請坐,專門給你預留的。”
在酒場規矩中,宋玉身邊的兩個座位是最尊貴的兩個座位,唐旭東坐了其中一個自然是理所當然,但是陳慶東卻不好意思坐另外一個,便謙讓道:“有梁主任在呢,我怎麼能坐那個位置?還是梁主任去坐!”
梁俊話中有話的笑道:“慶東,還是你去坐吧,今天你可是主角呢!”
唐旭東也說道:“慶東,你坐吧,今天過來的都是自家兄弟,不用那麼多講究。再說,除了咱們兄弟幾個,也就沒有外人了。”
陳慶東又謙虛的推辭了一番,唐旭東卻還是執意讓他坐在那個位置,陳慶東便隻好說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然後對王放示意了一下,王放把一提茅台放在桌子上,坐在了陳慶東的旁邊。
唐旭東知道這個王放是陳慶東的司機,他本來不想讓王放坐在這兒,不過他瞥了一眼王放之後,卻沒有說出來,而是對陳慶東介紹道:“陳廠長,這位就是這兒的主人,嘉德化工的宋總。宋老板,這是雙山木雕廠的陳廠長。”
宋玉對陳慶東伸出了右手,微笑道:“陳廠長,幸會!幸會!”
陳慶東跟宋玉把手握在一起,也笑道:“宋總,久仰!久仰!”
陳慶東沒有給其他人介紹王放的意思,唐旭東他們也不問。
梁俊從桌子上拿起一瓶茅台酒看了看,笑道:“慶東,這就是你們廠大名鼎鼎的茅台酒吧?”
陳慶東笑道:“原來我們廠的茅台酒這麼出名,連梁主任都知道了。”
梁俊把茅台酒放在桌子上,笑道:“你們廠的茅台酒那絕對是在咱們全縣都鼎鼎有名啊。咱們鹿書記的公子開的那家高檔煙酒商店,在柳林縣,你們木雕廠絕對是前三名的大客戶啊!”
陳慶東疑惑的問道:“咱們鹿書記的公子?”
梁俊看陳慶東這麼疑惑的樣子,笑道:“慶東,你是木雕廠的廠長,該不會還不知道你們廠的煙酒都是從哪裏買的吧?”
“梁主任,這可真讓你見笑了,我來木雕廠的時間還沒多久,對廠子裏的業務情況都還沒了解多少呢,後勤的情況就了解的更少了,這些煙酒到底是從哪兒買的,我還真不知道。”陳慶東坦誠的說道。
唐旭東哈哈笑道:“陳廠長這也應該叫‘燈下黑’了。”
宋玉則恭維道:“這是陳廠長事業心強的表現,自然不會去在乎這些小事。”
陳慶東卻更關心另一個問題,問道:“梁主任,你說的咱們梁書記的公子,不會是光明書記的公子吧?”
梁俊笑道:“那還能有誰!咱們縣還能有幾個鹿書記?”
陳慶東聞言不禁心裏“咯噔”一聲,原來木雕廠的煙酒都是從鹿光明的兒子那裏買的!木雕廠幾乎每個月在煙酒方麵都會有幾十萬的采購額,如果這些煙酒全都是從鹿光明的兒子那買的,那麼這其中絕對有貓膩!
郭少強的背後竟然還站著一個鹿光明啊!這又牽涉進來一個大人物!看來木雕廠的這攤子事是越來越複雜了!
陳慶東又問道:“鹿書記的公子在咱們縣開煙酒商店呢?我記得鹿書記的公子在紀委工作啊?”
“你說的在紀委工作的是鹿書記的老二鹿俊翔,開煙酒商店的是鹿書記的兒子陸俊欽。他的這個商店可不是在咱們縣開的,是在龍灣市,他的那個煙酒商店挺豪華的,全是高檔的煙酒,國外的也有。據說最貴的勃艮第葡萄酒,一瓶就要上十萬,媽的,估計這一瓶就得賺幾萬吧?真他媽的黑!”唐旭東主動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