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錢寧、房國華他們跑到後院裏討論的時候,陳慶東他們同樣也在討論。
陳慶東又專門把吳振山和張勝章拉到一邊,問道:“張所,在法律允許內的最輕處罰,到底是什麼?”
隻有他們兩個人了,張勝章說道:“陳書記,發生了這種非法拘禁的事,他們幾個領頭的人被開除工作肯定是沒跑了。另外,領頭的人可能要被關一段時間,其他人則可以通過罰款來處理。”
“不坐牢隻罰款不行嗎?”
“夠嗆啊,陳書記,這事不算小,必須得有人出來承擔責任才行。要不然,對上麵也交代不過去啊。而且,這種最輕的處罰就是有一個人能站出來把責任擔了,那就隻關他一個人就行了。如果沒有人主動承擔責任,那麼這幾個領頭鬧事的人,恐怕都要進去蹲一陣子。”
吳振山惋惜的說道:“老錢這個人其實是個挺好的人,誰知道他竟然會做出這種事!陳書記,我覺得要不然私下裏再跟老錢通通氣,反正得有人蹲看守所,那就讓老錢把這個責任擔下來算了!如果隻有一個人蹲看守所,那麼這事還不算太大,影響也不會太差,如果蹲的人多了,影響那可就大了啊!”
陳慶東沉吟了一下,說道:“算了,還是不要跟老錢私下裏接觸吧,現在他們的情緒都很激動,萬一老錢在激動之下,再做出來什麼衝動的事情,那可就麻煩了。現在咱們把人質安全的救出來,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往後推一推。”
見陳慶東已經拿定了主意,吳振山自然也沒有什麼二話,道:“行,陳書記,那你就按你說的做。”
陳慶東又問道:“對了,吳鎮長,你們對那個叫小馮的年輕人有了解嗎?我看這小子挺有點手段的,不簡單啊!”
“你說小馮啊,我對他還真有點了解。”吳振山說道,“這個小馮,大名叫馮元軍,就是咱們陳橋鎮本地人,在咱們鎮還挺出名。”
“他挺出名?因為什麼?”
“他出名的原因有點搞笑,可能陳書記你剛開始聽了都不一定相信。”
“哦?是嗎?說說看。”
“這個馮元軍從小就學習很好,從小學到初中,一直都是尖子生。後來上高中的時候,他也以高分考進了縣一中。在高中階段,他的成績也非常不錯,據說一直沒有出過年級前五名。當時,大家都認為他肯定要考過好大學。第一年高考的時候,他也很牛,第一誌願直接就報的浙江大學。不過,在第一年高考的時候,他卻在最拿手的語文上發揮失誤,好像是作文寫跑題了,結果差了十幾分沒有考上。他就選擇了複讀,第二年還是報的浙江大學,結果這一年他前幾科都發揮的非常好,但是考最後一科的時候,他不知道什麼原因,中午睡覺竟然睡過了頭,等他趕到考場的時候,考試時間都已經過了快一個小時了,他當然就沒有進去,結果當然沒考上。然後他就又選擇了的第三年複讀。這一年,命運又給他開了個玩笑,他在考完了第一科語文之後的那個中午,他就出了車禍,右腿骨折,後麵的三場考試他就沒有參加。這一次傷好了之後,他終於放棄了複讀。”
“他這麼一個尖子生,參加了三次高考,卻因為各種神奇的原因沒有考上的事傳出來之後,大家都覺得這事挺神的,好像是冥冥之中自有一種天意,大家口口相傳之後,全鎮的人都知道了馮元軍這號人,結果他就出了名了。”
陳慶東聽到這兒,也忍不住說道:“原來這個高考倒黴蛋就是他啊!前幾年,我也聽說過這件事,傳的挺神的,好像是老天爺就不想讓他考上大學一樣!”
“誰說不是呢!”
“那他怎麼後來又跑到了白湖酒廠來上班了?”
“馮元軍跟錢寧有點遠房的親戚關係,錢寧就想了點辦法,把他招工進了酒廠上班了。不過,從馮元軍上班這幾年來,酒廠的效益一直都是每況愈下,他也沒享到什麼福。馮元軍這一輩子,可真是夠坎坷的。”吳振山不無感慨的說道。
“確實!”陳慶東也感歎道。
這時候,錢寧、房國華等人從後院裏走了出來。
陳慶東看到之後,馬上說道:“走,看他們討論出來了一個什麼結果。”
走到麵對麵之後,陳慶東問道:“老錢,你們討論好了嗎?”
“陳書記,我們討論好了。”錢寧一臉嚴肅的說道,“陳書記,這次我們把張玉磊他們扣起來,一個原因是因為他們做了不少壞事,我們想查查賬目,把他們繩之以法。另外一個原因,則是我想出一口惡氣!現在想想,我們這樣做還是太欠缺考慮了,本來可以通過法律途徑來處理的事,卻被我造成了這麼一個後果。陳書記,這件事的責任全都在我,他們都是我的下屬,是按照我的命令才做的這些事。而且,他們也都沒有動手,隻不過是幫了幫我的忙。所以,陳書記,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想提一個要求,能不能讓我一個人來承擔這個責任?不管是開除、罰款,甚至是坐牢,我都沒有二話!陳書記,你能不能不要追究他們的責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