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個一邊往礦山上走,陳慶東一邊問道:“玉琴,你們剛才說的這個劉越,是個什麼人?”
楊玉琴說道:“這個劉越原本是南武縣的一個混子,據說他小時候在學校學過幾年武,後來就開始混社會,年紀輕輕就已經進去好幾次了。後來,他在南武縣開始做建築生意,憑借著武力壟斷了土石方、運輸,原材料供應等一些沒有技術含量的活,也賺了不少錢。從去年開始,他聽說牯牛嶺有金礦之後,就帶人來這兒挖金礦了,漸漸的就成為了牯牛嶺上最厲害的人物之一。”
“他是之一?還有誰在牯牛嶺上厲害?”
“還有一個叫馮四的,這個人聽說是咱們縣的大混子薑磊的拜把子兄弟。”
“薑磊的兄弟?”陳慶東不禁眼角跳動了一下,他跟薑磊也有過接觸,但是從來也沒有聽薑磊說過這件事啊,不知道薑磊是不是也跟這件事有接觸。
“對。”楊玉琴說道,“牯牛嶺上最厲害的也就主要是他們這兩夥人。其他的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角色,他們差不多都是要麼依附劉越,要麼依附馮四,劉越和馮四他們吃肉,這些小角色就跟著他們喝點湯。另外,還有一些附近的老百姓,也會來偷一些金礦石,算是賺點外快。整個牯牛嶺差不多就是這些人活動。”
聽了楊玉琴的這番話,陳慶東心想原來這裏的事還牽扯到了薑磊,看來想要整頓牯牛嶺的金礦,確實難度不小。
對於那個南武縣出來的劉越,陳慶東沒有什麼了解,但是對於薑磊,陳慶東卻已經了解的非常深了。
這個薑磊,雖然也是混社會出身,但是這些年,他的生意做得不小,錢賺了很多,人脈也很深厚,柳林縣官場的很多實力派人物都跟薑磊稱兄道弟,程小東當初能跟柳林縣政法委書記丁述昌攀上關係,從而把蘇強的案子徹底銷了,就是薑磊在中間牽的線。
在柳林縣的黑道上,薑磊更是無可爭議的一哥!
薑磊是個黑白通吃的人物,那麼他的結拜兄弟馮四自然也不可小窺!
而那個劉越既然能在柳林縣的地盤上跟馮四勢均力敵,一較長短,從這一點就可以說明,這個劉越也絕對是個牛逼的人物!
這個有黑社會勢力涉足的牯牛嶺金礦,還真是個馬蜂窩啊!
“玉琴,以前對這些開采金礦的人,都是用什麼法子管理的?”陳慶東問道。
楊玉琴道:“以前,鎮政府都是收一些承包費了事。劉越、馮四他們雖然霸道,但是他們也算是懂規矩,都在企業辦備案了的,交承包費也算是及時,而其他很多私采的小礦口,則大多處於沒法監管的狀態,也不好管。”
陳慶東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繼續向上爬去。
終於,陳慶東看到在前麵出現了幾個礦口,外麵堆著一些石頭,旁邊還放著幾個挖掘機之類的設備,甚至還有幾間用石棉瓦搭建的簡單房子,通過敞開的門,陳慶東看到有幾個年輕人正在裏麵打牌。
“這就是金礦礦口?”陳慶東問道。
“是,陳書記,這兒是一個采洞,也是牯牛嶺上最大的采洞之一。”楊玉琴道。
“這是劉越開的?”
“這個采洞很久以前就有了,好像當年全國大煉鋼鐵的時候被人挖開的。後來,又有好幾夥人從這個采洞往下挖過,也不知道挖煤挖出來金礦。現在,劉越把持了這個采洞之後,又繼續往下挖,據說已經挖到地下二十多丈深了。”
“那劉越挖出來金子沒有?”陳慶東問道。
“劉越應該是有所收獲,要不然,他也不會一直讓人在這兒挖,上交承包費和利稅也不會這麼痛快。”楊玉琴說道。
這個時候,他們剛才在半山腰碰到的那兩個年輕人從後麵跟了上來,一邊走還一邊喊:“你們別再往裏走了,前麵危險。”
經過他這一嗓子大喊,原本那幾個在石棉瓦屋子裏打牌的年輕人以為是來了搗亂的人,一個個拎著各種各樣的家夥從房間裏衝了出來。
王放見狀,立刻從地上撿起了一塊板磚,站在了陳慶東的旁邊。
陳慶東倒是不相信這些人敢對自己動手,輕輕拍了一下王放,道:“王放,別緊張。”
“你們幹什麼的?”
“偷礦石的吧!”
“虎子,這些人是幹啥的?”
“別廢話了,揍他們!”
從房間裏衝出來的這些人一個個精神十分亢奮的樣子,似乎是唯恐天下不亂。
那個手握鋼管,被喚作“虎子”的年輕人對那些同伴說道:“你們別吵,這是咱們鎮的陳書記!”
“陳書記?哪個陳書記?”
“我聽說陳橋來了個年輕的陳書記,還不到三十歲,難道就是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