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德又淡淡的說道:“老四,你要是想去跟劉越較量較量,我也不攔你。不過在你去之前,我先跟你說幾句話。在我認為,你是個‘玉器’,劉越他根本就沒法跟你比,最多就是個‘瓷器’,你要是問別人,玉器跟瓷器哪個價值高,那不用說,瓷器跟玉器的價值當然是天差地別,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根本就不用證明!但是,如果你非要用最原始的方式來證明誰的價值高,拿玉器去跟瓷器硬碰硬,誰碎了誰的價值就低,誰沒碎,誰的價值就高,嗬嗬,老四,你覺得你這麼做合適嗎?”
馮四似乎聽明白了張仲德這番“高深”的理論,對於張仲德把自己比喻為“玉器”,讓馮四非常高興,而且他心裏其實也是一直儼然以“玉器”自居的,所以他也沒有了再去跟劉越較量的想法,便坐了下來,笑道:“張書記你說得對!我這個玉器要是去跟劉越那個瓷器硬碰硬,真是太不理智了!他劉越算是什麼東西,配得上跟我動手嗎?”
張仲德微微一笑,道:“老四,你這麼想就對了。”
馮四得意的夾了一筷子豬耳朵放進嘴裏嚼了嚼,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便問道:“但是,張書記,要是劉越這個瓷器非要跟我過不去,他主動來找我較量,我該怎麼辦?”
張仲德隨口便說道:“這還不簡單,你當然要避其鋒芒了!然後,你應該再找一個瓷器去跟劉越這個瓷器硬碰硬,用瓷器來對付瓷器,你這個玉器坐收漁翁之利,才是上策啊!”
馮四深以為然,又問道:“但是我該怎麼找這個瓷器去跟劉越硬碰硬呢?”
張仲德笑道道:“陳慶東,不就是你找的這個瓷器嗎?”
馮四愣了一下,隨即會意的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拍著桌子說道:“張書記,你說的真是太對了,哈哈哈……”
呂世靜當然知道張仲德這番什麼“玉器”、“瓷器”的說法都是逗馮四玩的,根本就當不了真。實際上,他對借陳慶東的手去對付劉越這事並不太讚同,因為他認為這個法子實在是說不上有多好,甚至漏洞很大!
因為隻要陳慶東跟劉越說破了這件事,那麼劉越立刻就會知道他被耍了,那麼以劉越的性格,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而陳慶東也不是傻子,他從中肯定也能看出來某些端倪,那到時候,這不就會出事嘛!
呂世靜越想越覺得這件事不太靠譜,便忍不住說道:“仲德,我覺得這事不太穩當啊!要是陳慶東和劉越說破了這件事,那咱們可就被動了!咱們開始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我覺得還行,但是現在,我怎麼越想這個法子就越覺得不穩當!”
張仲德用熏黃了的手指把煙從嘴上夾下來,說道:“咱們這麼做確實是有風險,當時咱們就分析了。但是,咱們現在想把劉越趕走,又不想跟他直接衝突,那麼咱們除了借陳慶東的手之外,還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嗎?”
“這個……”
“想要沒有風險,那麼隻有咱們繼續跟劉越和平相處,要不然,就隻能冒險。劉越不是善茬,咱們想要從他嘴裏奪食,又想絕對的穩當,嗬嗬,我是想不出來這麼好的法子。兩全其美的事情向來難做啊!”
呂世靜覺得張仲德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心裏又總覺得不妥,不由得歎了口氣,不再說什麼了。
馮四這時候不在乎的說道:“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就覺得這個法子很好!劉越有什麼好害怕的?他不就是南武縣的一個混子嘛,咱們讓他在咱們柳林待了這麼久就已經是給了他天大的麵子了,他要是不識抬舉,那咱們就把他趕出柳林!在咱們的地盤上,我看他一個外縣人能有多牛逼!你們都別忘了,咱們柳林最牛逼的社會大哥薑磊,那可是我的拜把兄弟!”
馮四把薑磊抬出來之後,呂世靜就不說話了,他雖然看不上馮四,但卻知道薑磊的厲害。
張仲德看了看呂世靜一臉不爽的樣子,便又安慰道:“世靜,這事你也不要太擔心,你剛才說的風險肯定是有,但是咱們卻可以想辦法把這個風險化解掉。咱們先讓老四跟陳慶東搞好關係,然後過段時間,咱們再這個機會,讓劉越的金礦出點事,咱們就趁機慫恿一下陳慶東,把劉越的金礦收回來,一並打包給老四承包。到時候,最多就是給陳慶東一點好處,或者就是提高一些承包費,陳慶東肯定會同意的。”
馮四打了個響指,道:“張書記,你這法子好!到時候,就看我馮四一統牯牛嶺吧!”
呂世靜也說道:“也隻有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