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東、唐旭東、宋玉下了車以後,走進老川城飯店,剛走到大堂裏麵,陳慶東就看到前麵有個人的背影非常麵熟。
陳慶東便向前走了兩步,看清楚了這個人的側麵,不禁一驚,原來這個人竟然他曾經在雙山鎮的老領導、雙山鎮前黨委書記--魏海龍!
當男魏海龍因為非法截訪,並且派黑公安非法毆打上訪人員嚴明華,導致嚴明華一條被打斷的事情曝光之後,魏海龍被降級為虛職副科級,政治生涯遭到了斷崖式的打擊。
從那以後,魏海龍就再也沒有到單位來上班。
之後,陳慶東也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魏海龍了。
以前魏海龍在雙山鎮做書記的時候,總是一副挺胸抬頭、氣派十足的樣子,頭發也總是用摩絲梳得一絲不苟,而且沒有一根白頭發,人也總顯得很精神。
但是陳慶東今天見到的魏海龍卻已經非常顯老,頭發花白,也沒有再抹摩絲,顯得有些不修邊幅。他的身體也已經有些駝背,而他的穿著雖然不算差,但是跟他以前的那種穿著相比,卻顯得寒酸不少!
陳慶東當初對魏海龍有過怨恨,但是後來隨著時間的流逝和他個人仕途上的進步,他已經把這種怨恨漸漸的拋在腦後了。
此時,陳慶東在這兒見到這幅模樣的魏海龍,卻陡然生出一種兔死狐悲般的傷感。
人生際遇,如雲橘波詭,尤其是在注定磨難多多的仕途之路上,誰又敢保證自己會總是一路順風呢?
陳慶東本來不想跟魏海龍打招呼,以免尷尬,他相信魏海龍應該也不願意跟他打照麵,於是他便向從一邊走過去,但是這時候說巧不巧,魏海龍卻突然向他這邊轉過了頭,正好跟他打了個照麵!
既然已經麵對麵了,陳慶東自然沒辦法再轉身就走,隻好硬著頭皮走上了前去,故意作出一副很熱情的樣子,說道:“魏書記!”
一邊打招呼,陳慶東一邊對魏海龍伸出了右手。
魏海龍的表情顯得很有些尷尬,伸出手跟陳慶東握了一下,道:“慶東,這麼巧啊,來這兒吃飯?”
“嗬嗬,是啊,魏書記,你也在這兒吃飯呢?”陳慶東也客氣的問道,雖然這個問題的答案很顯然意見。
魏海龍卻沒有回答,而是說道:“慶東,聽說你已經去陳橋做了書記了,厲害啊!”
陳慶東謙虛的說道:“魏書記,我能有今天的進步,主要是多虧了你當初的教導。”
魏海龍卻苦笑了一下,道:“我可沒有教過你什麼啊!慶東,好好幹,你很有前途。”
陳慶東感覺的出來,兩個人都很尷尬,便不想再跟他聊了,道:“魏書記,你在哪個房間呢?我一會過去給你敬兩杯酒?”
魏海龍卻道:“不用了,慶東,我本來是跟朋友約在了這兒聚聚呢,不過他剛剛給我打了電話,又換成去別的地方了,他已經訂好了房間,馬上就開車來接我。慶東,你們好好玩你們的吧。”
陳慶東不知道魏海龍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他當然也不會深究,魏海龍不在這兒吃飯正好,他其實也根本就不想去給魏海龍敬酒,便道:“這樣啊,那好吧,魏書記,改天吧,我去請你,咱們好好聚一聚,喝幾杯。”
“嗬嗬,行,那找個時間再說吧。”魏海龍道,“慶東,你快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了。”
“那再見了,魏書記。”
“好,再見。”
道別之後,陳慶東拐彎去洗手間上了個廁所,然後便直接去了包間。
唐旭東和宋玉已經在包間裏坐著了,陳慶東進去之後,說道:“剛才碰到我一個老領導,嗬嗬……”
“魏海龍是吧?我也看見他了。”唐旭東道,“不過我跟魏海龍之間有一點過節,以免碰麵之後大家都尷尬,所以我剛才就先溜了過來。”
陳慶東好奇的問道:“唐總,你跟魏海龍還有過節?嗬嗬,我印象裏你們好像沒在一個單位工作過吧?”
唐旭東道:“我們確實沒在一個單位工作過,說起來我們的過節,隻怪當時年輕氣盛。這事大約有七八年了吧,那次我們兩個應一個共同的朋友邀請,在一塊喝酒,酒喝多了之後,就開始吹牛逼。忘了當時我們說的是個什麼事了,反正我們兩個的觀點不一致,然後就掐了起來,後來越說越激動,魏海龍當慣了一把手,脾氣很暴躁,突然先動了手,然後我們兩個就在人家飯店裏打了起來,嗬嗬,現在想想可真是丟人啊!第二天酒醒了之後,我們兩個都挺後悔,經中間人說和之後,我們又在一塊坐了坐,這事就算是過去了。隻不過,從那以後,我們兩個心裏都有了個芥蒂,碰到一塊之後,都是能躲就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