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東沒有去端酒杯,而是環視了一圈眾人,說道:“在開始喝酒之前,我還是先說幾句話吧。既然今天晚上咱們能夠坐在一塊,那就說明咱們是準備從現在開始,就要誠心相待了!這是一個很好的起點!但是,在這麼一刻,我覺得為了讓咱們以後能更加的親密無間,有必要說幾件事。”
大家都沒有人說話,一個個臉色嚴肅的凝視著陳慶東,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陳慶東便又接著說道:“其實咱們都明白,在此之前,咱們雖然表麵上很和睦,但實際上是有不少隔閡的。你們幾個,再加上剛剛被處理了的呂世靜和韋洪軍,是一個能量很大的小團體、小山頭,在咱們鎮的作用也十分突出。如果不跟你們合作好,恐怕我以後的工作也很難展開,或者說是有令不行。”
說到這兒,陳慶東停頓了一下,掃視了一下眾人,或許是他說的話太過直接了的緣故,張仲德等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而且也沒有敢看他了,一個個都微微低著頭,若有所思的樣子。
陳慶東暗自冷笑一聲,話題一轉,接著說道:“呂世靜因為韋洪軍超生事件被連帶處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呂世靜認為這是我在故意整他,還為此向應縣長告狀,甚至栽贓我收了馮四一個黃金佛像!嗬嗬,但是清者自清,實際上,我根本就沒有想故意整呂世靜,頭些天,徐書記找他談話的時候,突然給我說了有人舉報呂世靜在分管計生工作期間違背法律法規,收受別人的錢財,為別人謀方便的事情。這個告狀信上還有幾個實例,其中韋洪軍的事情就是實例之一。紀委和計生委的人早已經聯合布局調查呂世靜了,而且也已經查到了真憑實據,如果完全按照政策來辦,呂世靜被免職都是輕的!”
“徐書記征求我的意見的時候,是我在徐書記麵前替呂世靜說好話,希望徐書記能念在呂世靜在陳橋工作多年,為陳橋的工作做出了很大貢獻,另外,呂世靜的年齡也大了,希望能在考慮這些情況的基礎上,給與呂世靜從輕處理!最後,徐書記參考了我的意見,才給與了呂世靜一個免職他用,保留正科級待遇的這種象征性的處罰!但是他呂世靜不知道其中情況,聽信了某些小人的蠱惑,還以為是我在故意整他,不但到處去告我的狀,甚至還編排我和某些女同誌的緋聞!對於這樣狼心狗肺的人,我隻能說我真是瞎了眼了!”
酒桌旁邊的其他人這一下子真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發了一通火之後,陳慶東又稍微緩和了語氣,道:“我從工作以來,一直都是在基層工作,雖然我工作的時間不長,但是很多事情我都明白,對於鎮上存在著的山頭主義,我雖然不喜歡,但是我對這種情況也算是理解!實際上,我從一開始就沒想著要對你們這些人開刀,而是想著能跟你們精誠合作,共同把事業做好!我來陳橋工作的目的是什麼,是跟你們這些人鬥氣嗎?是跟你們爭權嗎?我都已經是黨委書記了,還跟你們爭什麼權?所以說句到家的話,我到這兒來,最大的目的就是保持班子的團結穩定,共同把工作幹好,拿出來一些漂漂亮亮的政績,如果以後有機會,我能憑著在這兒的政績再高升一步!我今年還不到三十歲,難道我會想著一輩子在陳橋當個土大王嗎?根本就不可能嘛!”
“你們也可以捫心自問,自從我來到陳橋之後,我做過什麼針對你們的事情嗎?我刻意打擊過誰嗎?我限製了誰的權力嗎?沒有吧!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想著要對你們怎麼樣,而是一直想用我的誠心來讓你們知道我的想法!可能你們有人會覺得我做的不夠主動,但是你們想想,我畢竟是你們的黨委書記,這種事情到底是應該我主動來做,還是你們主動來做?”
這一番似真似假的話說完之後,連陳慶東自己都差點相信自己本來就是這麼想的了!
不過他知道,自己這番話還是必須得說,因為他們這些人如今向自己臣服,看起來一個個都很真心實意的樣子,但實際上他們是因為石濤的泄密,有了大把柄握在了自己手中,才隻能這麼做!
但是通過這種方法達到的“和解”,實在是太生硬了一點,這在雙方的感情上也顯得特別刺撓,所以陳慶東才提前準備了這番話,目的就是希望他跟這些人之間的關係能夠由曾經的相互敵視,到現在的和解,有一個軟著陸的過程。
要想拉攏人心,不演戲可不行!
而且陳慶東是個非常“敬業”的人,既然是演戲,那就一定要充滿感情!在感動別人之前,首先要感動自己!
其他人聽了陳慶東這番“發自肺腑”的話,也一副很激動的樣子,等陳慶東停下來之後,呂長鬆開口說道:“陳書記,以前都是我們做的不對,在這兒我誠心的向你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