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快要下班的時候,陳慶東按照徐明磊的安排給紀委書記楊和安打了電話,楊和安告訴陳慶東,晚上八點鍾,在縣委小招待所2號樓,206房間等著他們。
縣委小招待所一共有兩座樓,分別被叫做1號樓和2號樓,其中一號樓較大,房間多,使用的頻率也較高,一般的客人來到了柳林縣,大都是在1號樓接待,而隻有正廳級及以上級別的幹部來到柳林之後,才會按照在二號樓。
所以二號樓平時的戒備也比較森嚴,一般人是很難進入的。
今天楊和安把會見他們的事安排在了2號樓,顯然也是為了保密,畢竟今天晚上這事,是絕對不能向外透露出去的。
當天晚上六點半左右,陳慶東就讓王放開車帶著他先去了縣裏,安排張仲德等四人開著一輛車,先去接呂世靜,然後再前往縣委小招待所,到了之後給他打電話。
張仲德和呂長鬆還算是比較鎮定,但是石濤和張啟泰一路上都戰戰兢兢的,尤其是是石濤,雖然是武裝部長,但是膽子卻小的很,坐在車裏麵老是控製不住的發抖,他還忍不住偷偷的小聲問旁邊的張啟泰:“老張,你說楊書記讓咱們去縣委2號樓跟他見麵,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啊!縣委2號樓這種地方,是一般人能進的嗎?楊書記會不會是安排好了人在那兒等著,咱們一進去就把咱們給逮了啊!”
張啟泰心裏也十分沒底,壓低聲音說道:“誰知道啊!反正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是殺是剮,都聽安排吧。”
石濤還是非常擔心的說道:“不行!我可不想下半輩子在監獄裏過啊!”
張啟泰因為石濤私自泄密的事一直非常煩他,現在聽了他這種擔憂,忍不住就冷言相譏道:“要不是你私下裏捅了窟窿,咱們現在能到這個地步?你現在還擔心這個呢,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石濤因為他私自向陳慶東泄密的事一直很尷尬,他這幾天已經忍受了張仲德和呂長鬆他們不止一次的冷嘲熱諷,心裏也十分窩火,不過張仲德和呂長鬆都比他的級別高,平時他們也比較強勢,所以麵對他們的譏諷,石濤不敢說什麼。
但是張啟泰不管是從級別上,還是從當初他們這個小圈子的內部地位上,都沒有他高,所以他沒法忍受張啟泰的嘲笑!
所以張啟泰的話音一落,石濤就立刻反唇相譏道:“當初收馮四禮物的時候,可不是我逼著你收的!現在出了事,你又來怪我,早知今日,你當初又幹嘛要收馮四的禮物?”
石濤說這句話的時候,因為心裏有氣,所以沒壓住聲音,坐在前麵的張仲德聽見了,立刻斥道:“石濤,你他娘的給我閉嘴!今天這事還不知道有什麼結果呢!要是這一關過不去,以後進了監獄,有你說話的時候!”
石濤被嚇了一跳,以為張仲德得到了什麼小道消息,被罵了一頓也不敢生氣,而是向前探起了身子,抓住前麵的座位,擔心的問道:“張書記,是不是楊書記不準備放過咱們?”
張仲德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心裏已經不知道問了自己多少次,當初為什麼要跟石濤這個草包成了盟友!以前的時候,他雖然也知道石濤有點膽子小,但是也沒有感覺到他這麼的不爭氣!
看來石濤這次做了叛徒之後,是徹底的馬尾巴提豆腐--提也提不起來了!
張仲德冷哼了一聲,道:“什麼也別問,就按照我給你們說的,老老實實的認錯,不要有任何亂七八糟的想法,完全聽楊書記的處理。”
石濤聽了張仲德這話卻更加擔心了,腦門子上的汗珠都冒了出來,自言自語般的說道:“不行!我看他們肯定是設計好了陷阱,就等著咱們往裏跳呢!張書記,我看趁著這個機會,咱們還是跑吧!”
石濤說到後麵,聲音都顫抖了起來,顯然是害怕到了極點!
張仲德不禁有些納悶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石濤,心想這個石濤最近這幾天一直都神經兮兮的,該不會是他被嚇破了膽,神經失常了吧?
想到這一點,張仲德便不敢再嚇唬石濤,因為以後還有很多事需要他們保密的,如果石濤真的神經失常了,到處亂說不該說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張仲德便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石濤,你也不要這麼擔心了,陳書記既然給咱們說了沒事,那麼就應該是沒事。咱們一會見了楊書記,把這些東西都交上去,然後再誠心誠意的認錯表態,楊書記會給咱們一個機會的!畢竟,咱們雖然受了賄,但是咱們也沒有把這些東西拿出去倒賣,而是完完整整的交了上去,所以就算是咱們有點罪名,但也大不了!陳書記說了,就給咱們一個黨內警告處分,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石濤神經質般的點了點頭,道:“哦,這還好……這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