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東夾著香煙說道:“其實,我認為衛紅是個很合適的人選。衛紅已經做了多年的辦公室主任了,一直兢兢業業,工作幹的很好,資曆也夠了,隻不過可惜的是……”
吳振山也惋惜的說道:“是啊!從資曆和能力上來說,衛紅確實是夠格了。但可惜衛紅是工勤身份,按照規定,他沒法擔任副科級的黨政幹部。要不然,前幾年,就應該解決衛紅的副科級待遇了。”
“有什麼辦法嗎?”陳慶東問道。
“沒有什麼好辦法。”吳振山苦笑道,“陳書記,你也知道,咱們黨政機關,對這個身份的問題向來都卡的最嚴,衛紅如果想轉為公務員,唯一的辦法就是參加公務員考試,但是公務員招考的年齡有限製,最多不能超過三十五周歲,從年齡上說,衛紅已經超過了,所以說,衛紅這輩子恐怕是沒什麼機會了。”
楊衛紅這樣有能力也有資曆的人僅僅是因為一個身份的問題就注定了一輩子連個副科級都幹不了,這真是讓陳慶東十分感歎!不過他也沒有辦法,因為在官場中,身份就跟戶口一樣,公務員就相當於是城市戶口,事業和工勤身份就相當於是農村戶口,隻有城市戶口的人也可以享受城市裏的一切資源,而農村戶口的人就算是來到城市打工多年,也很難獲得城市戶口,自然也就沒法享受到城市裏的資源,隻能做一個候鳥一樣的農民工。
而官場中的身份問題其實要比城鄉戶口還要嚴格,農民工通過努力,還可以通過買房等方式獲得城市的戶口,而官場中的人一旦過了考公務員的年齡,那麼就算是再努力,也沒辦法獲得一個公務員的身份!
這就是官場的僵硬製度啊!
就是因為身份和編製,不但導致了很多人才因為身份的問題得不到提拔,也導致了各單位之間的人員很難流通,上升渠道不暢,直接導致了很多人才的流失,在間接造成了官場山頭主義的形成!
這是不是一個毒瘤,陳慶東不敢妄言,但這絕對是對人才的一個巨大浪費!
吳振山又接著說道:“我想衛紅對這一點也早有心理準備,他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如果有合適的機會,就給他一些其他方麵的補貼吧。”
“嗯,也隻有這樣了,吳鎮長,你多想著點這件事吧。”
“好。”
陳慶東又接著說道:“但是,除了衛紅之外,我實在找不到一個更合適當副鎮長的人了。”
吳振山聽了陳慶東這句話,不禁有些驚訝!因為陳橋鎮的中層幹部有好幾十人,這些人都是有資格擔任副鎮長的。從能力上來說,一個副鎮長雖然也很重要,但其實也談不上特別重要,隻不過是一個按照領導的意思去具體開展工作的人罷了。
在陳橋的這幾十號中層幹部中,雖然說不上有特別出色的人才,但是從中挑選出來一個副鎮長還是沒有問題的,陳慶東也不可能不知道這個。
所以,吳振山經過一番快速的思考之後,覺得陳慶東肯定是話裏有話。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陳慶東有什麼分歧,便順著陳慶東的話說道:“陳書記說的是啊,咱們鎮在培養年輕幹部上確實落後了一點。那麼你覺得,這個副鎮長的位子該怎麼辦?”
陳慶東其實心裏早已經有了一個合適的人選,那就是胡廟鎮的副鎮長秦誌勝!
當初陳慶東在雙山當副鎮長的時候就跟秦誌勝有過多次接觸,知道秦誌勝是個鐵腕的人,他也很認可秦誌勝的能力。在去年過年之前,他們在胡廟鎮的那個石場出現安全事故之後,陳慶東也親自去了一趟胡廟鎮,在那兒也切實的見識到了秦誌勝處理突發事件的能力!
當時,陳慶東就生出了把秦誌勝挖到陳橋來的想法。
因為陳橋的情況要比胡廟鎮還要複雜,在發展陳橋的經濟和進行社會主義建設的過程中,難免會遇到很多的群眾問題,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有極強的處理群眾問題和突發問題的人來替他分憂才行。
而在陳橋鎮的現有領導班子中,陳慶東還沒有發現這方麵的突出人才。
隻不過,秦誌勝當時在胡廟幹的不錯,也很得書記劉文東的信任,所以陳慶東沒有把握把他要過來,所以也就沒有提這件事。
但是前些天,陳慶東偶爾從張雲剛那兒得知,秦誌勝在處理一起石場糾紛的時候,得罪了一個石場老板,一天晚上,秦誌勝在晚歸回家的時候遭到了別人報複,被暴打了一頓!
秦誌勝當時並沒有看到打他的凶手是誰,不過他知道,這肯定是跟他有矛盾的那個石場老板派人打的他,而這個石場老板又是鎮長方斌的小舅子,書記劉文東或許是為了平衡關係,在抓凶手這件事上並不上心,反而給秦誌勝談話,希望他能息事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