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宗傑使用的是徐明磊以前用過的辦公室,而且連家具也沒有換新的,隻不過是重新改了一個布局罷了。
羅贇給陳慶東倒了一杯水,便退了出去。應宗傑對陳慶東露出一個微微的笑容,道:“慶東,坐吧。”
“是,應書記。”陳慶東應了一聲,便在應宗傑辦公桌對麵坐了下來。
應宗傑手裏握著一支鋼筆,打量了陳慶東幾秒鍾,突然開門見山的問道:“慶東,這段時間以來,你有什麼想法?”
陳慶東實在沒有想到應宗傑竟然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由得怔在了那兒。
應宗傑拿起鋼筆帽把鋼筆蓋上,又說道:“以前徐書記在柳林工作的時候,你可是咱們縣的天之驕子,政績跌出,名聲最響,徐書記也最器重你,肯定經常把你叫過來談話,是不是?”
不等陳慶東回答,應宗傑又接著說道:“而我做了柳林的書記之後,就幾乎沒有找你談過話,也陳橋的支持也比以前少了很多,想必你一定會感動非常失落,甚至是有些惶恐吧?”
陳慶東知道應宗傑今天終於是要跟自己兜底了,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這麼一天,既然應宗傑說的這麼直接,陳慶東索性也放開了,說道:“應書記,最近這段時間,我確實有些失落,因為我有點想不開。陳橋鎮目前已經成為咱們縣最有活力的鄉鎮之一,但是您主政之後,卻一直沒有跟我有過交底的談話,來柳林視察工作也是在去了很多鄉鎮以後,前幾天才過來的。所以,我很擔心您對我失去了信任。應書記,說句實在話,您對我的信任才是我繼續努力工作的動力,如果無法得到您的信任,那麼下一步該怎麼走,我實在是非常迷茫!”
應宗傑不由得笑了起來:“慶東,你這話說的可夠坦誠的啊!”
陳慶東正視著應宗傑,說道:“應書記,因為我知道您是個坦誠的人,也是個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人,所以我才把心裏話說了出來。如果有的地方說的太冒失了,還請應書記能夠見諒。但是我沒有別的意思,真的是希望能跟您有一次坦誠的交流,爭取得到您的信任,然後我好把精力繼續全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
應宗傑打開下麵的櫥子。從裏麵拿出來一個鼓鼓囊囊的文件包,扔在桌子上,說道:“打開看看。”
然後,應宗傑就端起一杯還在冒著熱氣的紅茶,慢慢的品味起來。
陳慶東帶著一種不祥的預感打開了那個文件袋,從裏麵拿出來了一疊東西。簡單的犯了幾頁之後,他的腦門上立刻冒出了汗珠!
這些,竟然全都是針對他的告狀信!
這些告狀信裏麵羅列了他各種各樣的“罪名”:貪汙、受賄、官商勾結、個人私生活不檢點、在企業入幹股、非法設置路障收費、挪用公款、包養情人……
這些罪名絕大部分都是拿不出證據的隨意捏造,有的一些雖然拿出了證據,但也隻不過是捕風捉影而已,並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
陳慶東很快的把這些東西看完之後,雖然他沒有看到對自己有真正殺傷力的東西,但也著實的冒了一聲冷汗,而且還感到一些後怕,原來盯著自己犯錯誤的人有這麼多,看來自己以後還得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行!
尤其是在金錢和個人生活作風方麵,是絕對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等陳慶東看完這些材料以後,應宗傑放下了茶杯,淡淡一笑,說道:“有什麼想法?”
陳慶東本來想說“這些人都是瓶口捏造”,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又換成了一副謙虛謹慎的口氣:“應書記,我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人盯著我,告我的狀。”
“這些還不是全部,我隻是把其中一部分告狀信拿了過來給你看看,更多的告狀信都在紀委和檢察院呢。”應宗傑又說道。
陳慶東驚訝的看了看應宗傑,最終還是解釋道:“應書記,這些告狀信上的內容全都是捕風捉影的東西,沒有實質性的內容!我清者自清,願意接受組織的調查!”
應宗傑輕輕一笑,說道:“慶東,你先不要說得這麼理直氣壯。這些信上的內容我也差不多都看了,雖然絕大部分內容確實都是在捕風捉影,但是也有一些內容嘛,其實就是你在打法律的擦邊球。法律可能沒法給你定罪,但是咱們黨紀是嚴於法律的!如果我讓紀委查你,根據其中幾件事給你個黨內處分,甚至是撤銷你的黨內職務,你都沒有話說!這麼一來,你的仕途可就要有了一個大汙點!我這麼說,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