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玉文又喝了幾口綠茶之後,醉意朦朧的看了看陳慶東,好像剛剛認識陳慶東一樣,說道:“慶東,你是龍灣的是吧?”
陳慶東以為申玉文又要顯擺自己在省城工作的優越性,便笑了笑,說道:“是啊,我是龍灣的,小地方人,比不上申科長你啊!”
申玉文這一次倒是並沒有顯擺,而是說道:“龍灣這幾年的發展確實有點慢,但也不算是的小地方,地理位置優越,這兩年省裏對龍灣也比較重視,如果龍灣能配上一個懂經濟的強有力的領導,說不定龍灣這幾年就會有一個騰飛呢!”
陳慶東身份敏感,不願意談論這個話題,便隻是微笑著傾聽,並不說話。
申玉文卻一展自己組織幹部的風采,又繼續評論道:“穀傳軍剛去了你們那兒當市長是吧?這個穀傳軍我還是有一些熟悉的,他當年也是從省裏掛職下去的,到濟陽下屬的一個縣掛職副縣長,後來一直在濟陽工作了十幾年,曾經做過縣委書記,經貿委主任,發改委主任和市委秘書長,後來官至市委副書記,沒錯吧?這個穀傳軍搞工作還是很有一套的,他去了你們龍灣當市長,以後龍灣的經濟很可能會有一個大的跳躍!”
陳慶東心裏好笑,這個申玉文其實也就是個科級幹部罷了,但他在這兒大口炎炎的討論一個市長,好像自己是個高高在上的領導一樣!不過,申玉文說的這番穀傳軍的履曆倒是不錯,看來申玉文平時還是做了不少功課,對淮海省這些風雲人物的情況都有些了解!
陳慶東對他們市這位新任市長的了解倒是很少,便想通過這個機會,從申玉文這兒了解一些穀傳軍的情況。
雖然他在以後的工作中跟穀傳軍接觸的機會非常少,但是對市長多一些了解,也肯定沒有壞處。
反正現在申玉文已經喝多了,看起來也很有談興的樣子,趁機陶陶他的話,估計他既不會有所保留,過後也不會有多少印象。
陳慶東便說道:“申科長,看來你對我們穀市長很了解啊?”
申玉文一副得意的樣子說道:“那是當然!慶東,也不是我跟你吹,就咱們淮海省,對於那些實權的副廳級以上幹部,我不敢說所有人都了解,但至少也了解個七七八八!咱們都是組工幹部,要是連這個都不了解,出門都不好意思跟別人說話!”
陳慶東心裏好笑,繼續恭維道:“申科長真是厲害!在這方麵,我可真得好好向你學習才行啊!哎,對了,申科長,你了解不了解我們穀市長的工作風格是什麼樣的啊?”
沒想到,申玉文卻瞥了一眼陳慶東,說道:“這個我怎麼知道,我又沒有跟穀傳軍一塊公事過,我隻不過是對他的履曆有所了解罷了。”
陳慶東聽了不禁有些鬱悶,本來他是想從申玉文這兒了解一下穀傳軍的情況呢,但是沒想到申玉文隻是知道穀傳軍的履曆!這就沒有什麼意思了,因為他也可以輕鬆查到穀傳軍的履曆。
因此,陳慶東便也對申玉文沒有什麼興趣了,剛想找個借口離開這個酒鬼,申玉文卻又突然說道:“對了,慶東,跟你說個秘密,你想不想聽?”
陳慶東對他的秘密沒有什麼興趣,完全是為了給申玉文一個麵子,所以才決定再坐在這兒聽申玉文說幾分鍾,便道:“什麼秘密啊,申科長?”
申玉文卻非常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見其他人要麼在唱歌,要麼待在一邊聊天,沒有人注意他們,才神神道道的說道:“慶東,這個秘密我給你說也行,不過你要先向我保證,絕對不能給任何人說!”
陳慶東像是哄個小孩子一樣說道:“行,申科長,我向你保證,絕對不給別人說這個秘密,可以嗎?”
申玉文打了個酒嗝,又拍了拍陳慶東的肩膀,說道:“行,慶東,我相信你!這個秘密就是,我最近也可能要調到你們龍灣去工作了!”
陳慶東怔了一下,隨即覺得申玉文應該是在吹牛。
因為在官場中,不同地區的幹部,除非是隸屬於同一個組織部門,要不然他們的調動是非常麻煩的,甚至可以說是不可逾越的!除非,在這個調動的背後,有強力領導的推動,而且還不止需要一個地區,也不止需要一個部門的領導推動!
而申玉文如今的組織檔案在景江市金門區委組織部,他想調動到龍灣來,就是不同地區之間的調動,非常困難!
另外,申玉文如今在省城工作,雖然是在區裏,但也比地方上強,這也是申玉文在培訓班裏看不起那些來自下麵市縣的同學的原因,他又怎麼可能會舍得離開景江前去龍灣呢?
因此,陳慶東便沒有把申玉文的話放在心裏,笑了笑,又準備離開。
申玉文也看出來陳慶東不相信他的話,不禁有些著急的一把拉住了陳慶東的胳膊,問道:“你不相信?”
陳慶東不好直說不相信,便委婉的說道:“申科長,你在省城工作這麼好,隻要有個機會,你就可以調進景江市委,或者是直接進省委都有可能,何必要到我們龍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