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東也不去戳穿安誌濤,說道:“是啊,劉部長生病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出院呢。我考慮著這件事就先擱著吧,等劉部長出院之後,我向劉部長彙報了情況,再聽劉部長的安排。”
安誌濤一本正經的說道:“陳科長,我覺得這樣做不妥啊!”
陳慶東問道:“這有什麼不妥的?”
安誌濤道:“陳科長,你可能不知道,張慶偉馬上就要退下去了,市委領導對確定我們公司總經理的事非常著急,如果你等著劉部長出院之後再彙報這件事,恐怕就把這件事給耽誤了,到時候恐怕陳科長你要承擔責任啊!”
陳慶東心裏冷笑不已,我不知道?我就是組織部門的,我還能不知道這事?你竟然用這個蹩腳的理由來嚇唬我,可真的是把我笑死了!
陳慶東表麵上則故意作出一副著急的樣子,說道:“那怎麼辦啊?劉部長是我的直接領導,又是這次考察工作的負責人,如果我不向他彙報這件事,那就是犯錯誤啊!”
安誌濤微微一笑,說道:“陳科長,要不然,我給你出個主意?”
陳慶東點點頭,道:“好,安總你說。”
安誌濤道:“陳科長,要不然這樣,你不用把這件事向劉部長彙報了,直接向褚部長彙報就行了!褚部長是常務副部長,主持著組織部的日常工作,當然也是你的直接領導,你向褚部長彙報這件事,就不算是犯錯誤了。”
安誌濤的這個理由說的十分蹩腳,但是陳慶東這一次卻沒有想笑的意思了,而是感到了一絲恐懼!
因為安誌濤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他分明是想通過自己,把這件事往褚明遠身上引啊!
這件事果然沒有那麼簡單!安誌濤也並不隻是想要舉報張慶偉和張明亮,而隻是想要通過這件事把水攪渾,把褚明遠攪進去,甚至背後還肯定會牽涉到其他很多重量級的人物!
而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安誌濤這麼一個跳梁小醜樣的人物也隻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他的背後,必然有重量級的人物再壓陣!
念及這一點,陳慶東的背後不由得冒起了冷汗!
陳慶東感到十分鬱悶,怎麼自己才剛到市裏工作不久,就遇到了這麼狗血的事?他很清楚,在官場中,“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事是時有發生的,而自己如今已經被卷了進來,想要全身而退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劉寶閣裝病躲過了這件麻煩事,是多麼的明智啊!
同時,陳慶東也立刻打起了精神,今天一定要從安誌濤這兒多了解一些信息!在這個關鍵時期,自己了解的信息越多,就越能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行動!
這時候,安誌濤似乎也感覺到自己說的這個理由實在是有些太蹩腳了,而且意圖似乎也有點太明顯了,不過他想著陳慶東這樣一個還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能有多少城府?又能經得起多少誘惑?
於是安誌濤一不做二不休,又進一步說道:“陳科長,剛才我說的送給你一樁富貴,你好奇不好奇?”
陳慶東確實非常好奇,但他知道,對於安誌濤這樣的賤人來說,你越是擺出一副不怎麼好奇的態度,他心裏就會越著急,說出來的東西也就會越多!
因此,陳慶東便擺出一副不怎麼好奇的樣子說道:“安總,是什麼富貴啊?你該不會是看我年輕,故意騙我吧?”
陳慶東的這句話說到了安誌濤的心坎裏,他擔心陳慶東真的是這麼想的,便連忙說道:“陳科長,你這是說哪裏話?我怎麼會騙你呢!好吧,我也不給你賣關子了,就直說了吧!”
安誌濤向前探了探身子,接著說道:“陳科長,你知道你這一次對張明亮和唐瑞山的考察有什麼背景嗎?”
陳慶東裝出一副疑惑的樣子,問道:“背景?什麼背景?”
安誌濤神秘一笑,道:“陳科長,你不知道了吧?那我告訴你吧,這件事背後的水深著呢!其實,簡單來說,唐瑞山是咱們市政府穀市長看好的人!”
陳慶東還以為他要說什麼神秘背景呢,原來隻是說了一件自己知道的事啊!
不過,陳慶東為了套安誌濤的話,還是裝出來一副驚奇的樣子說道:“原來還有這回事啊!我還真不知道呢!”
安誌濤以為陳慶東真的不太清楚,便翹起了二郎腿,很得意的說道:“陳科長,這種小道消息可不是一般人知道的啊!我還可以告訴你,穀市長跟唐瑞山的關係很親密,穀市長為了支持唐瑞山擔任我們公司的總經理,可是在市委常委會上說了硬話的!但從實際情況來看,張明亮的條件可要比唐瑞山更合適,陳科長你對他們兩個都進行組織考察了,應該也知道這一點。那麼問題來了,如果最終是張明亮當上了我們公司的總經理,那麼穀市長的麵子往哪擱?他才來咱們市工作不久,在市委常委會上說了硬氣話的事,竟然沒有落實,這換了誰也得發怒啊!一旦穀市長發起怒來,那你說他的怒火得朝誰發?嘿嘿,陳科長,你可得要有心理準備啊!”
雖然安誌濤的最後一句話沒有明說,但其實言中之意也已經非常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