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輝又帶著陳慶東回到了六樓,來到了穀傳軍旁邊的一個小辦公室,說道:“慶東,你以後主要就在這個辦公室工作,和穀市長的辦公室挨著,有助於你為領導服務。另外,在綜合一科也有你的辦公桌。”
然後,梁輝又十分意味深長的說道:“穀市長為了給你留個位子,現在隻是讓綜合一科的副科長主持工作,這個科長的位子早晚是你的!其實,這也是慣例嘛!”
陳慶東心想,這個梁輝怎麼又來了!他十分不願意在這兒談這種事情,於是就隻是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梁輝又道:“現在時間還早,其他科室的同誌還都沒來齊呢,咱們就先在這兒坐一坐吧,等一會我再帶你去跟其他科室的同誌認識認識。”
陳慶東便道:“行,梁主任,我聽你安排。”
兩個人進了房間之後,梁輝便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陳慶東本來也想坐下呢,但是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已經變了,現在,自己已經是這個辦公室的主人了。
於是,陳慶東便四下看了看,發現靠近門口的地方有一台飲水機,指示燈是綠的,表示水已經燒開了,旁邊還有一個小櫃子,陳慶東便走了過去,打開小櫃子,馬上裏麵有兩包一次性的紙杯,還有幾盒茶葉,紅茶、綠茶都有。
陳慶東便問道:“梁主任,你喜歡喝紅茶,還是綠茶?”
梁輝笑道:“慶東,你就不要客氣了。”
陳慶東見梁輝不說,便自作主張的的梁輝泡了一杯綠茶,夏天喝綠茶,冬天喝紅茶,總體上是沒錯的。
陳慶東把泡好的茶放在了梁輝的麵前,說道:“梁主任,喝茶。”
梁輝笑容很玩味的說道:“慶東,你進入角色的速度非常快嘛,不錯!不錯!”
陳慶東謙虛的說道:“梁主任過獎了。”
梁輝又道:“慶東,你真的不愧是經曆過基層鍛煉的幹部啊,應變能力、適應環境的能力,以及心理素質可都是那些老是在辦公室工作的年輕人沒法比的。雖然市裏這些機關單位的人提起來鄉鎮基層的幹部,總是有些看不起的樣子,覺得這些鄉鎮的幹部都是泥腿子,沒有什麼水平,還動輒就發脾氣訓人,喝酒像是牛飲,嗬嗬,總之十分埋汰。其實我是知道的,那些經曆過基層工作洗禮的幹部,在那種環境裏所鍛煉出來的品質,絕對是十分寶貴的,也是受用終身的!”
陳慶東謙虛的說道:“我以前沒有在大機關工作過,現在到了市政府,其實心裏還是十分惶恐的,很有一種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的心態,覺得我以前在基層積累的那些工作經驗,到了這兒可能就用不上了。”
梁輝道:“慶東,你有這個想法,我是很理解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這麼想是不對的。我可是過來人啊,當初我從南武縣縣長調任到市政府擔任這個市府辦主任的時候,也覺得我在基層的那一套工作方法拿到市裏來可能就不管用了,但是真正工作起來之後,我才發現,其實是我是多想了。隻要是在機關單位,其實工作方法都是一脈相承的,隻不過在不同的環境裏有些微調罷了,大的層麵絕對都是一樣的!”
聽了梁輝這番話,陳慶東突然心裏一震!
他當然不是為了梁輝的這番經驗之談而感到震驚,而是因為梁輝的履曆!
其實,陳慶東在之前查閱市政府這些領導的檔案的時候,就已經留意到了梁輝。
梁輝是南武縣出來的幹部,從南武縣委辦起步,後來當上了縣委辦副主任,然後放出去當了鎮長,不到兩年,又當了鎮黨委書記,後來又曆任副縣長、常務副縣長、縣長,直到去年才調到市政府擔任副秘書長兼辦公室主任。
如果單純的看梁輝的這番履曆,那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還會讓陳慶東由衷的感歎梁輝完全是一個從實戰中打拚出來的幹部,而且梁輝現在的年齡也不算大,隻不過是四十出頭而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過上一兩年接替程信的位子當上秘書長是很有可能的,再之後,就很有可能升上副廳級,如果他的運氣好,或許還有可能有其他的際遇。
但是,聯想到穀傳軍讓陳慶東這個時候擔任他的秘書的原因,陳慶東就無法淡定了!
陳慶東很清楚,穀傳軍讓他這時候擔任秘書的直接原因,就是穀傳軍希望找一個自己信得過的人去調查南武縣的礦難情況,而梁輝這個在南武縣經營多年的幹部,跟南武縣的那些礦山絕對會有或多或少的關係!
這一次南武縣被瞞報的礦難如果是真的,那麼梁輝絕對是最不希望被揭蓋子的人之一!
陳慶東心想,以梁輝的精明,他或許是已經看出來了穀傳軍的想法,所以他今天才故意對自己表現的這麼熱情,以期跟自己攀上交情。
甚至,梁輝今天這麼早過來上班,以及他們在大廳裏的偶遇,都是梁輝精心準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