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展完全在穀傳軍的計算之中,第二天,市政府辦公室就接到了省政府辦公廳發過來的一份副省長李華西批示的文件,要求龍灣市市政府妥善處理柳葉河汙染的問題。
陳慶東把這批批示件送到穀傳軍辦公桌頭的時候,他明顯的看出來了穀傳軍的喜悅。
陳慶東也很高興,不隻是因為穀傳軍的計劃成功了,還因為他得知穀傳軍或許跟李華西有著非常密切的關係!
如果穀傳軍在省裏還有李華西這麼一個強援,那對穀傳軍來說,實在是一個太大的助益了!
陳慶東知道,李華西是省政府分管環保等工作的副省長,也是省政府最年輕的副省長,是省領導中的少壯派代表,向來以幹練、霸氣的工作作風聞名全省!
雖然陳慶東不能排除李華西有可能是偶然看到了這個報道才做出批示的可能,但是陳慶東認為,可能性更大的是穀傳軍私下裏向李華西彙報了這件事,並且取得了李華西的支持,所以李華西才配合穀傳軍的工作而做出了這個批示。
或者,也有可能是穀傳軍把這件事向省紀委書記孫年陽做了彙報,然後孫年陽又協調李華西做出了這個批示。
孫年陽雖然是省委常委,但他畢竟是紀委書記,管的是紀律、監察這一塊,而且很多人都知道他跟穀傳軍的親密關係,所以他如果直接對這件事做出批示的話,顯然是有些不太合適。
而李華西是分管環保的副省長,由他來做這個批示實在是太合適了。
穀傳軍看完批示之後,說道:“慶東,你去通知程信和環保局局長張政平來一趟。”
陳慶東馬上就去給程信和張政平打了電話。
程信的辦公室就在樓下,接到電話之後馬上就來到了穀傳軍的辦公室。
穀傳軍用手指彈了彈桌子上的批示,問道:“李省長的這個批示,你看了吧?”
程信道:“我已經看過了。”
穀傳軍又問道:“那你有什麼看法?”
“我……”程信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陳慶東,欲言又止。
穀傳軍皺了一下眉頭,又用手指彈了彈桌子,說道:“你有什麼想法,就說什麼想法。”
程信便隻好說道:“穀市長,您知道大澤化工的老板是誰嗎?”
穀傳軍道:“大澤化工的老板?不就是於鳳全嘛!怎麼了?”
程信幹笑了一下,說道:“大澤化工的老板是於鳳全,不過,穀市長,您可能不知道,這個於鳳全跟衛書記的關係非常密切,他們是大學同學,而且大澤化工也是衛書記招商來的項目。”
穀傳軍明知故問的說道:“程信,我問你柳葉河汙染的問題呢,你怎麼扯起來大澤化工了?”
程信怔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說錯了話,不由得又扭頭看了一眼陳慶東。不過,話既然已經說出了口,他便隻好接著說道:“大澤化工就在柳葉河旁邊,柳葉河的汙染可能跟大澤化工有關。”
程信繼續明知故問的說道:“我當初到大澤化工視察過,於鳳全向我彙報工作的時候說他們公司的各項環保標準都達標啊!老程,我記得當時你也跟著我一塊去了,是不是?”
“是……是,穀市長。”程信訥訥的說道。
“那你為什麼說柳葉河的汙染跟大澤化工有關?”穀傳軍擺出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姿態。
程信的臉已經有些發紅了,不過自己挖的坑,就算是死也必須得往裏跳了。
於是,他隻好硬著頭皮接著說道:“我的意思是大澤化工可能存在著超標排汙的情況,現在的企業,打環保擦邊球的情況其實並不少見。”
穀傳軍又問道:“大澤化工排汙超標?你能具體說說什麼情況嗎?”
“這個……這個……”程信訥訥的說道,“穀市長,這個具體的情況,我就說不清了。要不然,我給環保局的張局長打個電話,讓他來向您當麵彙報這個問題?”
程信說完話之後便準備掏手機。
穀傳軍擺了一下手,說道:“不用了,我已經讓慶東給張政平打電話了,他馬上就會過來。”
程信道:“這就好,張局長對大澤化工的情況應該是很了解的。”
穀傳軍倒也不再逼程信回答這個問題,說道:“好吧,那就等張局長到了之後再說這個問題吧。”
環保局距離市政府有點遠,就算是路上不堵車,張政平從接到電話到趕到這兒也至少需要二十分鍾的時間。
穀傳軍也不說讓程信離開,程信便隻好坐在那兒,但卻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