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新平把今晚發生的事簡單扼要的向何錦江說了一遍,然後難掩焦慮的說道:“何縣長,你怎麼看今晚的事?邵偉是因為被人舉報了經濟問題才被陳慶東抓的,還是陳慶東在布局對付咱們?邵偉隻不過是他動的第一個人?”
何錦江輕輕搖晃著高腳杯,說道:“邵偉怎麼能是第一個人呢?之前不是還有一個李樹陽嗎?隻不過李樹陽這小子還挺有能耐,竟然真的逃跑了!其實,早在陳慶東調整李樹陽等幾個人的位置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陳慶東要動刀了!”
謝新平皺著眉頭說道:“老何,你覺得現在這個情況,咱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何錦江反問了一句,又搖了搖頭,說道,“其實,老謝,你也知道,咱們現在這個官場,本來就是一灘渾水,這簡直就是應了那麼一句話:說你貪你就貪,不貪也貪;說你不貪,你就不貪,貪也不貪。簡單說吧,如果上麵要查咱們南武縣副科級以上幹部的財產來曆不明罪,我看是沒有幾個人能平安著陸啊!嗬嗬,老謝啊,所以這個事的關鍵還是在陳慶東身上,他要是想查誰,那誰就得完蛋!如果他不想查誰,那誰就會安全,現在流行無罪推論嘛!”
對於何錦江的這番理論,謝新平其實又何嚐不明白?但是他也隻能耐著性子聽完何錦江的話,才說道:“何縣長,那你說該怎麼辦才能讓陳慶東不查咱們呢?”
何錦江玩味的笑了笑,說道:“老謝,這種事情,難道你還不懂嗎?”
謝新平見何錦江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好像對這次的事情並沒有那麼擔憂,心想這小子不會是背地裏已經跟陳慶東達成政治同盟了吧?
謝新平知道何錦江這小子性格活絡的很,而且一點也談不上有忠心或者是義氣,在王端航已經失勢,而陳慶東又來勢洶洶的情況下,何錦江果斷的投靠到陳慶東的麾下是完全有可能的!
不過,想到這一點,謝新平又暗自苦笑一聲,心想自己其實又何嚐不是想投靠到陳慶東的麾下呢?隻不過是自己向陳慶東先後幾次示好,陳慶東並沒有接受自己的示好罷了!
謝新平輕輕搖了搖頭,把這些想法都暫時的拋在了腦後,耐著性子問道:“何縣長,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何錦江喝了一口紅酒,說道:“老謝,你說陳慶東這次高舉‘反腐’大刀的目的是什麼?歸根結底還不是為了把權力集中到他手上!如果咱們主動的把權力拱手送到他的手上,他又何必再如此大動幹戈呢?”
謝新平道:“關鍵是咱們怎麼才能把權力送到他的手上呢?”
何錦江已經有了自己的方案,但是他當然是不會把底牌亮給謝新平看的,便說道:“這個就要因人而異了。”
謝新平見何錦江顯然是在對自己有所保留,不禁心裏有氣,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何錦江竟然還這麼藏著掖著!
何錦江今天把謝新平約到這兒來,並不是想跟他聊這一點的,而是想跟他叮囑一件事,便又接著說道:“謝書記,現在這個情況,最關鍵的是咱們一定要保持冷靜,千萬不要跟陳慶東硬抗,否則咱們就是自尋死路啊!”
謝新平其實也沒有跟陳慶東硬抗的想法,但是他看到何錦江說話說得這麼不透徹,便故意想刺激一下何錦江,便道:“人家都已經把刀舉到咱們頭頂上了,如果咱們還是一點動作都沒有,難道就這麼任人宰割?”
何錦江見謝新平竟然是這個態度,不禁有些急了,說道:“謝書記,你什麼意思?”
謝新平故意說道:“我覺得咱們不應該就這麼被動的等著陳慶東砍咱們!何縣長,我覺得你剛才的話說的很對,現在這些當官的,隻要到了一定級別,又有幾個能真正經得起查呢?我看陳慶東也未必幹淨啊!據我所知,陳慶東有個大哥叫陳紅兵,目前是柳林縣身家數一數二的商人,涉足了煤礦、養殖、建築、房地產等好幾個產業,尤其是他在柳林新城區開發的那個房地產項目占地兩百多畝!而陳慶東曾經就是柳林新城區的書記兼主任,難道他在他大哥的這個項目上就沒有一點貓膩?我看未必吧!我現在就派人到柳林調查陳慶東,如果咱們手上也掌握了他的情況,我看陳慶東還敢不敢這麼囂張的查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