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宜宗辦案子是個高手,但是對搞經濟卻是一竅不通,但是他也知道經濟建設是一級政府最重要的工作,現在國家的大政方針就是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嘛!
所以,對於陳慶東說的他開展的一切工作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經濟發展,王宜宗是深以為然的。
於是,王宜宗便說道:“陳書記,你的想法是,何錦江能為咱們縣帶來這麼一個大項目,所以才不能調查他?”
“對!何錦江帶來的這個項目實在是太重要了!這可不僅僅是一個能給咱們縣政府帶來稅收的工廠,而是一個能夠惠及千千萬萬老老百姓的大項目啊!王書記,你也知道,現在最苦的人是誰?是廣大的老百姓啊!老百姓們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辛勤耕種一年,能賺到多少錢?碰到好年成的話,一年下來也就能剩個一千兩千吧,如果碰到了天災人禍的壞年成,一年忙到頭可能根本就剩不下什麼,甚至還有可能會賠錢呢!所以啊,如何讓老百姓們脫貧致富,如何為老百姓們找到一個合適的項目,是我每天每夜都在思考的問題!現在,何錦江帶來了這麼一個優質的項目,我絕對不能錯過!別說現在還沒有找到何錦江嚴重的違法違紀問題,哪怕是現在已經明確了何錦江嚴重違法違紀,我也會堅決的向上麵請示,一定要把何錦江保下來!在這個項目沒有落實下來之前,誰也不能動何錦江!王書記,我這麼做絕對不是完全為了我自己,也不完全是為了這麼一個政績,我是真的想為咱們縣的老百姓做點實事啊!”陳慶東非常動情的說道。
王宜宗完全的理解陳慶東,不禁輕歎了一口氣,說道:“陳書記,我明白了!你說的很對,就算是何錦江是個大貪官,是個大混蛋,現在也應該給他這麼一個贖罪的機會!”
看到王宜宗這個態度,陳慶東很高興的說道:“王書記,謝謝你的理解啊!”
不過,出於職業上敏感,王宜宗又擔憂的說道:“陳書記,你說何錦江是真的能帶來這個項目嗎?他有沒有可能是知道了最近我在查他,他為了自保,所以才故意編出來這麼一個項目以拖延時間,然後他找機會逃跑?”
陳慶東道:“其實我開始也有過這方麵的擔憂。不過,我私下裏也通過別人了解了,何錦江確實一直在接觸這個油菜種植項目,並且有了很大的進展。另外,我也已經讓公安局那邊對何錦江和他的家人暗中上了監視手段,他如果想要逃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王宜宗道:“好,既然你已經做了準備,那就沒問題了。”
然後,王宜宗又表態道:“陳書記,你放心吧,我一定嚴格按照你的要求來開展工作,絕對不會影響到你的大局!”
“王書記,真是謝謝你的理解啊!”陳慶東又重複說道。
王宜宗又換了個話題,說道:“對於邵偉的案子,進展也是困難重重,而且這裏麵吧,我感覺著透露著一股子邪勁。”
“邪勁?什麼意思?”
“我感覺邵偉雖然被控製起來了,但是他好像還是能跟外界互通消息!”
“什麼?不可能吧?”陳慶東很驚詫。
“邵偉的手機已經被沒收了,他也被嚴格的限製著自由,根本就不可能出來,所以按理說他應該沒法跟外界互通消息。但是,在辦案子的過程中,我發現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當初我們雙規邵偉的理由是公安局招待所的所長劉強舉報邵偉在招待所改造項目上給他打招呼,通過暗箱操作的方式讓郭鵬旗下的一個建築公司拿到了這個項目,而劉強也收到了這個建築公司負責人送來的兩萬塊錢好處費。但是,邵偉堅決不承認他收過這個建築公司的好處費,也不承認他給劉強打過這樣的招呼。本來,邵偉不承認這件事也很正常。但是,詭異的是,前幾天劉強又突然翻供,他說邵偉沒有給他打過這樣的招呼,他也沒有說過那個建築公司的好處費,同時在招標的過程中也沒有弄暗箱操作的事,完全就是按照正常的程序來辦的。這可是很不正常啊!他上一次是胡說的,因為他記錯了。”王宜宗說道。
陳慶東對紀委辦案的事比較外行,沒有從王宜宗的這番話裏聽出來具體有什麼不正常,便問道:“王書記,你是指劉強翻供不正常嗎?”
“是啊!”王宜宗道。
“可能是邵偉通過別人給劉強打了招呼,所以劉強才翻供的吧。”陳慶東分析道。
“是啊!不正常的地方就在這兒啊!”王宜宗說道,“首先,我們就要排除劉強是記錯了這件事的可能!那麼,就可能是有人給劉強施加了壓力,所以他才改了口。但問題是,劉強舉報的這件事隻有我們辦案組內部的人知道,外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啊!而且,從那以後,劉強就一直被我們限製在另外一個辦案點,他在理論上也不可能給跟外界互通消息!”
陳慶東這次聽明白了,說道:“你的意思是你們辦案組內部的人把這件事透露了出去,所以邵偉或者是邵偉的同黨才去給劉強施壓,讓他改了口供!而且,這個給劉強施壓的人,也極有可能是你們辦案組的人!因為外界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輕易的接觸到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