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陳慶東又陪同孫年陽等人視察了田廟鎮。
跟上午一樣,在視察田廟鎮的過程中,孫年陽還是隻看和聽,卻不怎麼說。孫年陽的這種做法不但讓陳慶東心裏很不安,其他的那些幹部同樣是各有各的想法,而有一些原本對陳慶東就不滿的幹部,自然也就想的更多了。
晚上,孫年陽總算是沒有再要求吃工作餐,陳慶東便在縣城一家最好的酒店接待了孫年陽等人。不過,經過今天跟孫年陽的接觸,陳慶東看出來孫年陽是個非常簡樸的領導,或者說,孫年陽想要展現出來一個簡樸的形象,所以陳慶東便讓鍾永明在原本擬好的菜譜上,把鮑魚和海參兩個名貴的菜換成了普通的家常菜,把飛天茅台也換成了五星白湖。
在晚宴上,孫年陽倒是談笑風生的說了些話,還喝了一杯白酒,但是他卻幾乎沒怎麼提工作上的事,對於南武縣前段時間的反腐成果,孫年陽更是一個字都沒有提。
因此,整個晚宴的過程中,陳慶東的心裏都惴惴不安,他實在是摸不透孫年陽到底是什麼什麼意思。
晚飯結束之後,孫年陽以年齡大了,精力不濟為由,拒絕了陳慶東安排的其他娛樂活動,便回到了酒店休息。
在送孫年陽回酒店的過程中,陳慶東暗中向孫年陽的秘書表示了他想要單獨向孫年陽書記彙報一下工作的想法,孫年陽的秘書表示知道了這件事,讓他先等一等,一會給他通知。
於是,陳慶東把孫年陽送回房間之後,便來到了隔壁的一個房間等待著。
王宜宗也陪著陳慶東待在一塊,今天一整天,王宜宗心中的不安跟陳慶東幾乎不相上下,他當然也知道孫年陽對南武縣的反腐工作不置一詞就意味著這件事存在著很大的變數。
如果出了事,他和陳慶東一樣都是要挨板子的!
在等待著過程中,王宜宗忍不住便問道:“陳書記,你覺得孫書記今天不發一言,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陳慶東丟給王宜宗一根煙,道:“說實話,我心裏也沒有一點底啊!”
王宜宗知道陳慶東跟穀傳軍的關係非常密切,便又問道:“穀書記也沒有說什麼嗎?”
陳慶東對王宜宗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便道:“今天中午我就找了穀書記,但是穀書記也摸不透孫書記的想法。不過,穀書記倒是說了,他和市委是堅決會力挺我們的,如果出了問題,他不會讓咱們把板子都挨下來的。另外,穀書記說孫書記沒有態度其實也是一種態度,咱們還是盡量的往好的方麵去想吧。”
王宜宗感歎道:“穀書記還是厚道人啊!”
不過,王宜宗隨即又擔憂的說道:“陳書記,咱們縣這段時間可不太平啊!我聽說有人心裏很不滿,到處搞小動作呢!”
陳慶東道:“你說的這些搞小動作的人裏麵應該就有趙之棟吧?今天上午在高速路口接孫書記他們的時候,趙之棟過來跟我說了一些冷嘲熱諷的話呢!”
“真的?”王宜宗似乎還有些不相信。
陳慶東沒有再做回答,隻是輕輕吐出了一個煙圈。
脾氣很火爆的王宜宗立刻拍了一下桌子,叫道:“這個趙之棟還真的是敢啊!哼,像趙之棟這樣的人,也已經是正處級的幹部了,卻一點事業心都沒有,想的就是那點自私自利的事,真是讓人不齒!陳書記,我當時就說趙之棟這個人肯定有問題,隻不過咱們暫時沒有拿到他的把柄罷了!你當時心裏一軟,沒讓我繼續往深裏查他,現在看來,咱們可是有點養虎為患啊!”
陳慶東道:“對此我其實我是有心理準備的,宜宗,當時你過來幫助我反腐的時候,我就跟你說了,咱們幹這個工作,就是扛著雷去幹的,能取得現在這樣的結果,我其實已經很滿意了,有些人弄點小動作就讓他弄去吧,這種事情,是很難杜絕的,就算是咱們再把趙之棟拿下,難道就能徹底肅清這種事嗎?那些已經被咱們拿下來了的人的家屬、朋友什麼的,肯這麼就算完了?隻要是有機會,他們肯定是會給咱們搗亂的!再說了,他們愛怎麼搗亂就怎麼搗亂,反正他們最多也就是能起到一個攪和的作用,真正的關鍵還是在上麵的態度。”
王宜宗還是不甘心的說道:“對於其他人,我覺得可以放一放,但是對於趙之棟,我覺得還是應該查一查!這個趙之棟實在是太可惡,而且他在的位置也很重要,如果他要弄點什麼事,他的能量是其他幹部所不能比的啊!”
陳慶東本來確實不想查趙之棟了,但是現在見王宜宗的態度這麼堅決,陳慶東便說道:“行,你想查的話,那就查一查吧,不管處理不處理他,咱們能掌握一些他的證據也是好的。不過,趙之棟的身份特殊,咱們是沒有權利查他的,要查,隻能背地裏查,嚴格保證消息一點也不能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