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之後,已經接近九點鍾了,但是陳慶東沒有讓這件事過夜,回到辦公室以後,便撥通了穀傳軍秘書的電話,得知穀傳軍剛剛參加完接待晚宴,正在送省裏一位廳長回酒店,讓陳慶東稍等一會。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電話回了過來,陳慶東接聽之後,裏麵直接傳來了穀傳軍的聲音:“慶東,什麼事啊?”
陳慶東道:“穀書記,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向您彙報,我們縣的常務副縣長何錦江今天失蹤了!”
“失蹤了?什麼意思?”穀傳軍顯然也很驚訝。
陳慶東便把何錦江今天一早從家裏出來之後,從樓下做了一輛奧迪車出發去了濟陽,在濟陽失去了行蹤,並且聯係不上他的事情,言簡意賅的向穀傳軍做了彙報。
聽了陳慶東的話,穀傳軍沉吟了一會,說道:“慶東,你確定何錦江是今天上午失蹤的,對吧?”
陳慶東道:“根據我們目前所掌握的情況,是這樣的。”
穀傳軍歎了口氣,說道:“這事可趕得巧了!就在今天下午快要下班的時候,省高檢和市委做了銜接,省高檢接到了舉報何錦江的信件,並且已經初步掌握了何錦江的一些違法犯罪證據。省高檢準備派一個工作組下來調查何錦江,並且希望市委和你們柳林縣委配合。由於接到文件的時候,已經快要下班了,秘書長向我做了彙報之後,我讓秘書長明天一早把省高檢的文件和精神轉給你們。但是沒有想到啊,何錦江竟然一早就跑了!這一下,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向省高檢交代了。”
陳慶東琢磨著穀傳軍這番話裏的意思,但是最終也沒有琢磨出來他這番話裏麵是不是有什麼深意,便說道:“何錦江失蹤了,我要負主要責任!”
穀傳軍道:“行了,你就先不要往自己身上攬責任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何錦江找出來!如果何錦江真的成功潛逃了,到時候就算是你主動請罪,板子也少不了你的。我現在就指示市公安局配合你們,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把何錦江給我盡快找出來!”
陳慶東道:“是,穀書記。”
穀傳軍又問道:“慶東,昨天何錦江不是還參加了那個正陽煉油廠的奠基儀式了嗎?你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麼不正常的苗頭?”
陳慶東故意停頓了一會,好像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一樣,然後才說道:“我沒發現他有什麼不正常啊,昨天晚上,他還喝了不少酒,並且有說有笑的,還拍著胸口向我保證一定盡心盡力的把這個油菜種植項目搞好。我真是沒想到,他今天一早就跑了。”
穀傳軍道:“可能是他從哪兒聽說了省高檢要查他的消息吧,我看省高檢現在的紀律性真的是有待提高了啊!”
諷刺了一句省高檢之後,穀傳軍又說道:“何錦江現在失蹤了,對於你們縣的那個油菜種植項目會不會有影響?”
陳慶東道:“影響肯定是會有的,因為這個項目一直都是何錦江負責的,他確實也做了大量的工作,誰都沒有他對這個項目更熟悉。而且,正陽集團的老板是何錦江的同學,這個項目能夠落戶到南武,他們之間的這層關係起到了關鍵的作用。雖然昨天已經成功舉行了正陽煉油廠的奠基儀式,但是畢竟後麵的工作還非常多!第一,我非常擔心那個郭總會因為何錦江潛逃事件而對我們南武失去信心,影響後麵的投資。第二,就算郭總那邊願意繼續投資,我也擔心能不能找到一個能把這一攤子工作抓起來的人。”
穀傳軍道:“那我要再給你安排一個任務了,這個油菜種植項目不但對你們縣,對咱們整個事第一產業的促進都非常重要,我還指望著你們縣弄出來成績之後,下一步在咱們市全麵推廣呢!所以你無論如何要把這個項目給我抓好嘍!”
陳慶東苦笑道:“穀書記,我一定盡力而為!”
穀傳軍斥道:“什麼盡力而為,你給我立下個軍令狀,如果這個項目出了問題,那麼你也就不用在南武幹了,給我滾回市裏來吧!”
趁著穀傳軍說這話的態度,陳慶東也心裏一硬,說道:“行,穀書記,我向您立個軍令狀,如果這個項目出了問題,那我就主動向市委打辭職報告!但是,穀書記,我有一個要求……”
“你小子還有要求?說吧,我聽聽是什麼要求。”
“我的要求就是希望不要受到外界的幹擾,尤其是這一次如果何錦江真的成功潛逃了,省高檢抓不到人,要拿我是問,再把我的官帽子給我擼了,我就算是想負責這個項目也負責不了了啊!”
穀傳軍斥道:“你個臭小子,跟我討價還價是吧?”
陳慶東嬉皮笑臉的說道:“穀書記,您可錯怪我了,我哪敢跟您討價還價啊,我這是不是想向您討一把尚方寶劍嘛!省高檢這麼高級別的領導,我從來都沒有接觸過,我真的是擔心到時候頂不住。”
穀傳軍“哼”了一聲,說道:“你有什麼頂不住的?隻要你沒有違法犯罪,省高檢能把你怎麼樣?他們有權力擼你的官帽子嗎?如果沒有市委的同意,誰也擼不了你的官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