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青狼一口叼住隻在附近探頭探腦滿眼賊光的大耗子,頭一昂,一口吞下。
挖完附近大大小小的洞,青狼又沒事可幹了,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哈欠,前爪在地上劃拉,很快就完成了一個小型的輔助陣。他興奮地打開空間通道。一個直徑僅比他身體大一點點的的“洞”帶著寒徹入骨的氣息精準地出現在他的眼前。青狼抬起後爪往前一扒,身體往前一拱,順利地從泛著早春氣息的青草地上一頭紮進半米深的雪堆裏,沒人踩他的尾巴。
忽略遙天略帶氣惱的叫喊,青狼關閉通道,愉悅而放鬆地在厚厚的雪層上一連打了好幾個滾,直到身側碰到堅硬冰冷的台階才停下。一抬頭,正是家門。青狼站起來抖掉身上的雪,審視自己的位置。他對自己精準的控製感到很滿意,便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蜷縮在石階下,拂過尾巴護住鼻子,閉上眼睛開始打盹。
無論誰經過這裏,出去或者進來,都不可能無視他。
一時不慎沒能阻止青狼的遙天隻能深深歎一口氣,收起腳下一大堆雜七雜八的物品,伸手放出狐火。幽藍的狐火跳躍著,一分為三,三分為九,迅速席卷成一大片火海吞噬著地上的屍骸。
全身失去血液的幹屍很好燒。遙天站在猛烈卻安靜燃燒的狐火火海中,抓過一旁被暫時囚禁起來的靈魂,正是那些在元界的偌界修者魂。
被捕者不甘坐以待斃,狂暴地四下衝撞,想要擺脫遙天對他們的禁錮。遙天淺淺勾起嘴角。他們固然是精英,他也不是吃素的,在靈魂方麵,除了天命守護神和一些強大的天生精神體外,他還沒見過有誰能比得上他。
一個靈魂威壓過去,全都非自願老實了。
不過這最後的處理……能讓他們看嗎?遙天低垂著頭,不著痕跡瞥了一旁圍觀的元界魂一眼,仿佛不經意地問道:“你們還不回去?還魂不能拖太久吧?”
大多數元界魂都致謝離開,隻有幾個或許疑心較重些不太放心,不時回頭看著遙天手上的一堆偌界魂魄。
遙天卻沒有再理他們。他把另一隻手伸到被禁錮的偌界魂魄上方,輕輕刺破手指,讓鮮紅粘稠的液體緩緩滲出。液體越滲越多,漸漸將魂魄們包裹起來聚成一個暗紅色小球。片刻,小球散開,液體逆向流回他的指尖。由靈魂分解成的靈子從他的指尖飄散。
唔……不能厚此薄彼,生命力給了神木,記憶還是留給褚水吧。
主界,G市地鐵站。
藝術家狄海雲欣賞著頭頂上那些彎彎繞繞意義不明跟一般人不在同一個元次的玩意兒,企圖裝作不認識前邊這個“人”。
“你在幹嘛?這又沒人認識你”君青一邊排隊一邊看書,不時抬起頭來觀察四周。
“你就不能換點低調點的打扮?”狄海雲歎氣,明明連他一個“迂腐書生”現在都會選擇與時俱進的衣著不是嗎?
“已經是暗色調的了啊……”
“這跟色調沒關係!”
“最近流行複古風!”
“你這是架空風!”
愣了一下,君青震驚:“你居然知道‘架空’!”
“我一直都是這樣。”君青低頭整理一下衣服,將袖口繡著朱雀羽的一麵翻進裏麵。向外散發著熱量的朱雀羽緊貼在皮膚上,讓他舒服了不少。他不太喜歡風直接吹到皮膚上的感覺,尤其是冷風。
君青現在看上去就是個剛從哪個漫展離開的coser,從頭到腳是一套古香古色卻又說不上是哪朝哪代的打扮。頭發灰白相摻,似是時下流行的。一半被挽成了發髻,另一半卻脫落下來披散在肩頭,被風吹得四下飛揚,讓他不得不騰出一隻手按著。他臉上還抹著粉,弄得一片白皙,妝有點花,但不太看得出來,活脫脫一個從從遊戲裏走出來的劍仙。虧得這裏是南方的不時會舉辦大型漫展的一個大城市,君青這奇裝異服也不是什麼稀罕景象,出現在這並不突兀,大多數人隻是看他長得不錯就順手拍個照再走而已。
對此唯一感到不順眼的是狄海雲。自見麵起狄海雲就一直在對君青評頭論足,內容不外乎是“衣冠不整,成何體統”。
君青左耳入右耳出,口上自動回複,眼裏一直瞄著一旁鋼柱上的反光,不著痕跡地把臉上的白|粉勻開,勉強掩住頰上靜脈一般的暗青色紋路。
“這個還沒說,你這戴的是什麼?”狄海雲扯了扯君青的發簪,也顧不上禮貌了。他是實在忍無可忍。
“小扇子,他們都說挺好看的。”君青說。“它怎麼得罪你了。”
“誰推薦的?”
“老板。”
“他有說‘你姐姐肯定會喜歡’嗎?”
“她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