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魂(2 / 3)

除非要讓另外幾隻雪原的厚毛品種熱死,否則法陣的功率不能開到最大。現在它的溫度隻勉強夠得上墨蛇不冬眠的所需的最低溫度,但墨蛇就是寧願一直暈暈沉沉也不要一覺睡過去。

[他被翌和絡繆叫走了。]墨蛇用神念回答。吞下火魔晶後,他漸漸緩過來了。他慢慢鬆開僵硬原本被他壓在身下的灰白色石頭甩到君青麵前。那是一大塊鹽礦石,獸類的最愛之一,不知道他從哪兒尋來的。除了南明,整個家族中,君青跟他關係最好。

青狼歡呼了一聲,狂風似的撲過來,卷走了那塊鹽礦石。君青隻來得及扯下一把浮毛。

“算了。”君青歎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病症又加重了,有時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早就精神分裂,否則又怎會衍生出如此迥異的性格?“我以前跟他沒半點像,對吧?”

“噝……”墨蛇不置可否,隻是告訴君青,陵園裏鬼族在找他。

霧島詭異的氣候其實和地理沒什麼關係,地下埋著的東西才是關鍵。先前兩界戰時期霧島是兩個世界的融合點,空間重疊引起的法則兼容讓雙方的火力更上一層樓,直接使這彈丸之地升級為高級戰場。在這裏隕落的強大修者不計其數,如果不是一波又一波翻天覆地的法術,這裏早就成為了一片屍山血海,而不是如今的萬人塚。隕落的修者中以自身影響環境的強者也不少,他們的力量百年不化,甚至透過厚厚的土層滲出。

再後來有些沒被法術埋葬,又沒家屬認領的,就都被安置到了主宅後方的陵園中,中間隻隔了一小片樹林。

因為埋葬了①一隻畢方,陵園是這片冰天雪地裏溫度第二高的固定區域,可謂是冬暖夏炎。偏偏這地兒被一大片槐樹林裹在中央,著實滋生出了不少鬼族,鬼族逐漸褪去的陰氣被槐樹吸收反過來又將槐樹養成鬼樹。光明下的陰暗,遮天蔽日的大樹,時隱時現的古怪身影,好好一塊陽氣旺盛之地堪比試膽大會舉辦地點。

不過鬼族到底和怪談中的鬼怪不同,鬼族脫出輪回由死向生逆轉,隻擁有有一些零碎的來自不同靈魂的記憶殘片作為先天。因為是新生的靈魂,本身不帶怨念恨意,也不懼怕陽光和桃木。如果是在外界倒是會有些活潑過頭的鬼族一時興起會蹦出來嚇唬過路人,隻可惜這個島上的居民全都對他們習以為常了,而這裏又極少有外人來。一群鬼族早把相互之間能交流的信息交流完了,常年處於空虛寂寞冷的狀態,見動即撲,熱情度不比鬼片裏的怨魂差多少。

博聞強識的君青同樣是鬼族們的糾纏對象之一,不過鬼族們對三魂的態度都很糾結。一方麵三魂有說上一百年也說不完的故事能吸引他們去傾聽,另一方麵對陽世的依戀又使他們下意識對三魂敬而遠之,盡管他們並不清楚為什麼。

鬼族們不清楚,君青卻心知肚明。所以他直接告訴鬼族們很忙,沒空開茶話會,他要盡快解決完這事然後去睡覺,於是最後隻剩下一個自告奮勇帶路的鬼族在他身旁保持了點距離飄來飄去。

這個鬼族主體是半幅卷軸畫,上半幅的。一個頭戴藍色翎羽的鳥類腦袋連著一條長脖子從展開的半幅畫中伸出。兩隻爪子直接連在畫軸的兩邊,左邊蜥蜴型爪,右邊貓型爪。這種奇美拉②似的嵌合體形態是鬼族的特征,各種形態來源於曾經的生者——所以也有人稱鬼族為“活著的墓碑”。嵌合體形態並不會一直保持下去,魂體可以不在乎形態,肉體卻要遵循各種物理定律,擺脫這種形態是鬼族要完全轉變為生靈最後的考驗。

“是這個?”君青指著一小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藍花問道。

陵園也不隻有槐樹鬼族和墓碑,還有許許多多長得很莫名其妙的花花草草——鬼係的,和陵園槐樹一樣,無一例外妖嬈萬分,絲絲縷縷幽香纏繞彌漫,誘|惑過客迷失前路。